流落东阳（2 / 2）

我忍不住伸手接住几片，拈起一片放到嘴含住。

雪花遇到我的温度，化了开来，一股恬淡的涩味在口中弥漫开。

“咳咳......雪大，勿着凉了。”苍老嗓音自屋内响起，“进来吃饭吧。”

那厢是白老爹，他身子抱恙，近来换季，是以咳嗽得愈发厉害，时常夜半时分，我会在睡梦中被他剧烈咳嗽吵醒。

屋内饭菜摆好，菜色一如既往，两菜一汤，甚是清淡，不过白芷掌厨，味道却是极佳，她的贤良淑德在这方面发挥得淋漓精致。

从来都是她一人下厨，倒不是我好吃懒做，委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常年混迹街头，唯一且仅拿得出手的一道菜名为“沙姜鸡”，那是我往常与小灿意外收获一笔横财时，才吃得起的佳肴。

进厨房我压根帮不上忙，只会碍手碍脚，所以我只好从别的方面弥补，比如干活得时候我一个顶两，硬生生将白老爹的一份承下。

白老爹咳嗽不停，一声比一声剧烈，几乎要把肝脏咳出。

我走快一点，到他身边给他顺气：“白老爹，你咳得太厉害了，寻个大夫看看吧！”

“没……事，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我明白他说此话是安慰我，更是因为拿不出银两看大夫。

说是一会儿，怎么可能呢？他给我递第一碗粥的时候，手脚颤巍巍，一边咳嗽一边递给我。时至今日，咳嗽仍不见好上一分半分。

正巧白芷从厨房走出，我担忧望向她。她眉心紧蹙，双手搅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地里没有收成了，家里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接下来吃饭都成问题。”

我沉默。

白家这样的穷苦人家，有上顿没下顿，想要拿钱看病，简直天方夜谭。

“阿芷，云笙，坐下吃饭吧。”白老爹咳嗽缓了缓，唤我们落座。

瞅见我俩皆是愁眉不展，白老爹宽慰道：“阿芷，爹一直都有咳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担心，小毛病不耽误身体。”

我埋头吃饭，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