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2 / 2)
忽然间,我有一种想法,谷痕长期流离在各国,是为了寻找朱雀吗?他会在东阳开烟花场所,算半定居,是在等朱雀吗?
我从南越流浪到东阳,冥冥之中难道真的是命运在牵引?犹记得,在很久之前,我望着北方星辰,总莫名其妙流泪,在生命最深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一路向北。
都是命数吗?
“这事你知道多久了?”
楚逸说:“有一段时间了,你还在悦来楼的那个夜晚,我去找你时与他交过手,当时猜到他是玄武,回府后马不停蹄彻夜查他身份。他与王室联系甚少,查他身份,费了我不少心血。”
那么,当日夜里,他被我要挟,怒极之时没有连夜取白芷他们性命,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手抵上他胸膛,将推开他一些,他有些疑惑,低头看向我,我盯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时候若不是要查谷痕的身份,你会去杀掉白家人和夜术吗?”
他眉头皱了一下,眯眼盯了我半晌,凉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好似又回到了与他初相识的模样,他说:“那时,对我来说,留着你有用最好,但就算有用,也并不代表我不会对你及你的朋友痛下杀手,因为我当时并不在意你的生死。”
夜里的静谧衬托着他一字一句异常清晰,落入耳里,如针刺扎。纵是事后再听到这样的话,仍然不禁为他的寒凉打了一个寒颤。
呵!我当初还不知死活以为自己要挟对人了。能活下来,看来真是阴差阳错!躺在身侧的这个人,实则心肠冷硬寒凉,除了对在乎的人,对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乎是生是死。
楚逸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当然,那时你敢威胁我,我倒是开始有点欣赏你了。”
心里有些轻微的不舒服,沉默了一会,哼了一下:“那真是谢谢你当初对我高抬贵手绕我一命了。”
说完转个身背对他,他意识到我情绪不对,缄默片刻,手搭上我肩膀,扳过我身子,问我:“你生气了?”
“没有。”
他眼神锐利,仿佛要将人洞穿:“那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想说了。”
楚逸皱眉:“今时不同往日,你知道的,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再对你动杀机了。”
我静静望着他,眼内波澜不惊。
他脸色越绷越紧,语气有些加重:“你这女人是不是特别喜欢听谎话,若是这样,以后这些事情都不会再告诉你了。”
“不说就不说!谁想听了!”我掩住耳朵,“你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想听到你说任何话!”
“你!”
他胸口气息喘得有些急,看来被我带得火气也窜上来了。
“走!”我又一声逐客。
他脸上挂不住,沉沉盯着我半晌,怒气腾腾翻身下榻,捋捋身上微皱的中衣,披上外衣,原以为他就此推开房门回去,没想到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利落一跃,消失在窗口外。
真的跑路了?
呵!男人!
窗户敞开,微凉夜风阵阵吹进来,凉飕飕的,我坐起身,下榻,走到窗边准备关上窗。手才打上窗棂,就一眼望见远处一棵大树上有一个黑色的剪影,那剪影立在树巅,又在远处,根本看不清表情。
不过,夜色深浓,大大的月亮挂在他的身上,远远看过去,他像极了画中之人。
这人呐!生气跑路也不往自个房间跑,回去睡一个觉多好,偏偏跑到树巅去吹冷风!可见此人的癖好有多特殊!
我没什么睡意,索性搬来一把椅子,静静坐在窗边,撑着下巴望着那画中之人。
夜黑如墨,月凉如水。
他,融身于夜色中,举目远眺。
我,静坐在窗户边,闲闲看他。
时间缓缓流过,温柔无声,我们都像是跌落在时间长河上的落花,随流水逐波漂流,跌跌撞撞被带往未知的远方。
未来是未知的,谁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我们会是什么样子。而最终知道答案的,只有时间,还有走向终点一刻的我们。
恍恍惚惚的,不知坐了多久,我靠着椅背,在这深夜时分,竟也不困。这时,树巅的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剪影忽然动了,他一跃离开树巅,往窗户这边飞身过来。
我慌乱中起身,手忙脚乱跑回榻上,然后迅速躺下,整个过程,就像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的小孩一样,连我都不知道,为何要这样。
该死!这人看完风景不往自个房间跑,又回来干什么?
那抹身影很快从窗外轻盈飞进来,轻轻落在我房内的地板上,窗户边多了一把椅子,细心的他发现了,低头静默看了一会,关上窗户,然后将椅子提回了我的梳妆台前。
我连忙闭上眼睛,耳边一阵窸窸窣窣脱掉外衣的轻微声响,随后细微脚步声停在榻边,被子一角轻轻掀开,某人熟练得老夫老妻一样裹着一阵凉风躺进被窝。
“睡了吗?”
楚逸问,语调淡淡的。
“嗯。”
我假装呓语,声音低低浅浅,似是梦中的回应。
他蓦地侧身一把扣住我的腰,无赖一样说:“还知道应声,那就是没睡。”
被无赖缠上,可不能装死,我只好睁开眼睛,一对上他的双眸,望见他眼底的笑意,不觉一愣。看看风景就不生气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一语道破:“刚刚坐在窗边看我吗?”
我矢口否认:“你谁啊?我要看你?我是在看月亮!”
他笑了,一句话堵死我:“不对啊,我进来的时候,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又是看月亮了呢?”
找茬!
反正已经输了,我强行狡辩:“对啊!我两只眼睛,一只睡觉,一只看月亮。怎样?你有意见吗?”
他眉梢一挑,早先脸上的不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故意使坏一样答:“没意见,你想怎样都行。”
这人未免太嚣张了一些!我心里愤愤然,要是打得过他,真想跳起来一拳打掉他的牙齿。
楚逸好笑地看着我,好久,他整顿了一下神色,严肃说:“好了,不跟你闹了,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微愣:“什么?”
他忽地俯身,在我耳旁轻轻地,蛊惑一般说:“现在和那时不一样了,如今我心里有你,比谁都在意你的生死。”
言罢,一股浓郁的花草香萦绕满鼻尖,似在诉说主人热烈的情感。
我怔怔望着床顶的纱帐,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楚逸骨子里何等骄傲的人,恨不得全世界匍匐在他脚下,惟命是从。如今他伏在我耳旁,轻声细语说比谁在在意我的生死,他对我,委实是与以前不一样了呢。
好久,我才缓缓回应他:“嗯,我知道了。”
他不满:“你只有这五个字回应?”
“那不然呢?”
“起码说些感人的话吧?不然重复我刚才的话也行吧?”
他的心里不平衡把我逗乐了,我控制不住咯咯咯笑起来。
忽地,脖子传来一阵疼痛,楚逸像报复一样狠狠亲下,吸力很大,皮肉都被吸附到他嘴里。我知他心里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多少有点不痛快,环臂抱住他,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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