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兵（2 / 2）

楚淹：“让成国附属齐国，而齐国从东北出兵，一举攻秦。”

成王失声：“不可，这样不就像是焚林而田，杀尽林中兽但会导致林中再无兽。诈伪所得，焉能取信于天下，必有后患无穷也。”

楚淹再拜：“臣知道王定不会如此作为，但是对于秦国来讲就是什么样呢，如果有人用臣方才的那些话去劝说秦国，秦国国君可会像陛下这样拒绝？如果秦国臣属于齐国，那么您就危险了。”

宋祯沉默地看着楚淹。

楚淹抬眼，而声音缓缓：“秦国在西北受困于穆国，东边有成国，如果臣属于齐国，则借此一举攻打成国，况且东北方被穆国所胁迫，齐国秦国合力一朝可以灭穆，南下一朝可以屠成，大王怎么能保证被穆国逼到险境的秦国不会这么做？怎么能保证秦国如今是真心实意和成国合作，而不会半路倒戈相向？”

宋祯倒吸了一口气：“是。如此看来，攻齐虽然有利，却也有大害，比较路数大多。”

楚淹：“大王不如偃旗息鼓，按兵不动。”

成王道：“好。”

楚淹从营帐出来时已经又是一生冷汗，他牵马着马往前，隐隐却感觉到被一个目光盯着，恰好看见秦王眼神发亮。

楚淹只得顿步，道：“秦王殿下。”

谢煜却笑，眉眼一寸寸地挑开，眼尾欲艳：“楚客卿，”他摇头，又改了个称谓：“未知楚使前来，半年未见，阁下愈发精朔。”

他垂眼：“是，秦王殿下。”

谢煜点首，走到他身边时忽步履一顿，轻飘飘的话语便传入楚淹耳畔：“如此，便先祝阁下扬名诸侯，封官拜爵了。”

他抬眼看，却觉秦王已去，只留一背影慢慢隐于山河之间。

不久，便听闻成国退兵，秦国看见它的同盟已去，又权衡了一下兵力，于是也离开了。

楚大夫不费一兵一卒，便劝退两军，自此名扬于朝廷内外，齐王大喜，自以为得一贤才，于是拜其为上卿，亲封以国师之名。

九天开阊阖，昧爽时辰，进午门，钟鼓鸣鞭起，鸿胪寺唱，两班分驰入御道。

万国衣冠匍匐天子脚下，红砖宫瓦生辉，齐帝望向一众朝臣，沉声道：“楚卿此番退秦成之师，而不费一兵一卒，功不可没。”

他提步而出，拱手曰：“仰赖陛下圣徳，臣不甚惶恐。”

齐王道：“德之恤人，楚卿之功诚难可没，其性之义，其行之良，救国于危难之间，特封其为齐国国师，赐之府邸，且黄金千两。”

“且广纳天下贤士于齐，若有荐者，与能者同劳，赏金千万，封官拜爵。”

楚淹撩袍而拜，眼底微微波动：“臣，谢主隆恩。”

无事退朝，自御道而出便有若干重臣前来道贺。

阜苏君也不讶然，原本将他安了一个散职，却未曾料到一朝竟也成了国师，原先藏贤自用之法如今却是无用，却也无意与之为敌，于是上前同贺。

楚淹朝其行一礼，乌纱颤颤：“多谢臣相经年来栽培之意。”

其言若讽，其实并没有什么栽培，而顾汶也心虚，又觉得自己的目的被看穿，阜苏君噎了一下，笑道：“此番救国水火实乃国师之劳，功不可没，所言栽培，汶实乃担不得。”

两人各自客套了一轮。

国师大人搵了唇畔浮起的笑意，提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