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2 / 2)
“喜欢吗?”
“王爷的温暖流殇收到了,您请回吧。”
“我……”宗政凛被他刺得不知如何回话。
“哎呀,不闹了,永远说不过你。”宗政凛直接坐到床边,宛流殇略带嫌弃地扯了扯被他压住的被角。
“你……行了,也不至于这么嫌弃我吧,”宗政凛差点气笑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紫檀木匣子,“喏,这是姐姐叫我带给你的,里边是西北一处玉矿上产的暖玉。”
“荣安公主?”宛君墨有些疑惑,荣安公主和自家弟弟并没有多少交集,只见过两面,她怎么会想要送他东西。
“嗯。”宗政凛语调上扬,颇有些骄傲,显得幼稚得不得了。
宛流殇接过来打开,匣子里是一块椭圆形的玉石,块头很大,质地温润,颜色纯澈,周遭已经打磨好,上边并没有雕刻什么图案。
“姐姐说不知你喜欢什么,便没找人刻上图案,她说还是由你自己选择吧。”
宛流殇点点头,“王爷便代我谢过公主罢。”
“不不不,”宗政凛跟他摇了摇手,“她入夏应该就要回锦城了,到时你自己跟她道谢吧。”
宛流殇将匣子合上,“也好。”
他也疑惑荣安公主怎么想到了他,或许见一面就能了解了。
宗政凛坐够了,又有点待不住,他站起来绕到桌边,见桌上摆了果盘便抓起一个苹果往口里送。
“那果子放了两天了。”宛流殇眼也不抬,收起匣子。
“唔……咳咳,”宗政凛转向宛君墨,“他说的是真的?”
宛君墨有些好笑,又想着宗政凛这些年着实被宛流殇折腾得有些惨,便实话实说,道:“当然是骗人的。”
宗政凛“哼”了一声,继续吃。他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昨天在街上和宛流殇同行的男子。于是他含着果肉,口齿不清地问:“昨天和你一起的人呢,他不是也住在将军府吗?”
话音刚落,便有了答话。
“王爷是在说我吗?”时至傍晚,门口逆着光站立的慕清越显得十分高大,带着说不出的阴鸷,连曾跟他朝夕相处过的宛君墨也不由愣住。
他向前走,绿芙带着几个婢女跟在他身后进来,在室内的小餐桌上布好了菜。
屋内三人这才看清慕清越的脸,他是笑着的。
“草民见过王爷。”慕清越站定,向宗政凛行礼。
宗政凛对他总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可他又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慕清越。
宛君墨派人去前边打了招呼,说宗政凛留在竹园吃,苏凝云又着人送来几道荤菜,毕竟宛流殇那小院子里一直都是清淡的素菜,未免招待不周。
宗政凛本来就洒脱恣意,军旅中没少和手底下的将士们围在一起吃饭,没什么架子,也没什么规矩,这下四个人不分主客围在一起,吃得倒也自在。
宗政凛用完晚饭没多久就同他们道了别,临走还多看了慕清越两眼,慕清越和他对上,只是笑笑。
慕清越给人的感觉神神秘秘的,一双眼睛深潭似的,叫人辨不清情绪,但宗政凛对他印象不错,一看就是底蕴丰厚的家族出来的公子,方才一番交谈,也能感觉到他谈吐幽默,眼光长远,见多识广,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时间飞快,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昨日宛流殇晕着,体会不到治疗期间被看光的羞耻,现在一想到还有沐浴这一项便本能的抗拒。
他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死活不肯出来。
慕清越和宛君墨轮番劝说,最后双方终于商议好,屋里只留慕清越一个人,让那些侍女小厮抬了水备好东西就回自己住处休息。
宛君墨走的十分不情愿,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哥哥,竟然还害羞。思及此,宛君墨先红了脸。
昨夜太过于担心宛流殇,他没注意别的。今日再回想起来,宛君墨满脑子都是那个属于少年人清瘦白皙的身体。宛流殇自幼体弱,比同龄人看起来更纤细一点,虽缺乏锻炼,但身上线条却十分流畅好看。
他想起抱着那具身体的触感,想起宛流殇精致的锁骨和睫毛投在脸上的阴影。
宛君墨越走越快,像要逃离般的离开了竹园。
宛流殇只同意慕清越留下来,只是想着慕清越医过那么多人,对那些个赤身裸体应当不大感冒,也不会多看。
但他还是有些放不开,因为治疗的关系,像慕清越之前说的,开始治疗就不要想多活动了。白日里还好,也能稍微下床活动,到了晚上越接近子时,身上酸疼越甚,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涤荡一遍,能感觉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慕清越知道他不太能动,便帮他脱了衣服,抱着他去浴桶。
待泡完药浴,宛流殇整个人都红彤彤的,也不知是水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许是今日没有午休,宛流殇被抱回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慕清越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呆坐在床边看宛流殇许久,然后捏了捏他的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笑得多开怀。
慕清越俯下身,眼前宛流殇的脸逐渐放大,在他差一点吻上他的唇的时候,慕清越顿住了。
半晌,他终是向上移了移,将那一吻落在了宛流殇额头。
他站起来,长舒了口气,剪断烛芯,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只能透过一点月光,却并不十分黑暗。
宛流殇床边柜子里放了宗政凛带来的紫檀木匣子的抽屉,正散着淡淡的莹绿色的光,照亮了屋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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