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思(2 / 2)
会麻烦身边的人……
慕清越开始还不明白,现在回过味儿来,惊讶道:“你们不会真的因为他的身体,这么多年都不准他出府吧?”
“以前是不行,”慕清越向前踱了几步,复又说道,“君墨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他又加上一句:“保证让他以后能活蹦乱跳的。”
宛流殇从宛君墨身前探出头,歪着看慕清越,眼睛睁得圆圆的,满眼的希冀像是要溢出来,一下子触动了慕清越的心弦,慕清越只觉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那跳动的声音仿佛砸在了耳边,一时间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宛流殇一个人的身影。
如当年一般瘦弱,却像一团火,也是一盏灯。温暖了他,也为他满是阴霾的日子带来了光亮。
“慕公子?慕……”
“叫公子多生分,流觞不如也叫我哥哥吧。”话出了口,慕清越才回了神。
“慕……大哥?”宛流殇这下真觉得慕清越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还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不过慕清越是二哥的朋友,又帮了他,叫一声哥哥也无可厚非。
宛流殇平日睡得早,这会儿屋里已经备好热水了,绿芙来小书房唤他。他只好跟宛君墨和慕清越道别,恋恋不舍的放下那些街市上的小玩意儿。
宛君墨要走了,宛流殇才想起来,慕清越是要同他住在竹园的。
看着两人站在一起送他的情景,宛君墨那种堵心的感觉又莫名起来了,并不是很强烈,却有些抓心挠肝的。
宛流殇收拾妥当上了床,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有人说,他的身体可以好了,他也可以像普通人一般玩笑打闹,不会再被别人当成一个瓷娃娃对待了。
他滚着滚着,被枕头硌了下,他将手探进枕底,碰到那个形状规则又有些冷硬的物件时,喜悦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像被人用一盆子冷水淋个彻底,连心都凉了。
皇城里那个九五至尊冷漠年轻的脸跃进了他的脑海,他时常赐予的补品,年节时的探望,还有……宛流殇把手覆在胸口,这个是什么时候种进去的呢?
在他握着他的手朝他笑得和蔼的时候?在他柔声问他喜好的时候?
他的某一次靠近,某一次笑意下掩藏着风暴的时候?
方才被喜悦冲昏了头,他竟没有细想,把这蛊虫当成是中毒的慕清越,真的能帮他吗?
从前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蛊虫的时候,每一次有新的医者来看,他都满心欢喜,而后失望多了,反倒平和起来。
再后来知道了是因为蛊虫,自己饮进的一碗碗药才全无用处,便释然了,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只是同别人有些不同罢了,天知道他是怎样哀怨过,绝望过,才坦然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那些药真苦……
再多的糕点蜜饯,也掩不住那份苦涩。
思及此,临睡前喝下的药的苦涩仿佛又泛了上来,如何也压不下去。
想到母亲开心雀跃的样子,想到二哥一脸的笑意,也想到慕清越笃定的样子。
不是已经能安之若素了吗?
为什么还这么难受?
难得的,将军府这位在人前总是一副成熟稳重模样的小公子,幼稚地抓起被子蒙上脸,脚在被子里烦躁地蹬了蹬。
屋外月色寒凉,如水的月光洒下来,在地面上映出竹子于夜风中微微颤抖的样子。
一条黑影从屋顶掠过,向着府外奔去,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没了踪影。
竹园外的守卫虽然也是宛向山精心挑选的人,奈何那条黑影太快,并未有人察觉,他们依旧挺拔地站着,同园内的修竹成了一体。
这里静谧而安逸,他们并不知道,将军府前边主屋已经乱作一团。
苏凝云匆匆披上外衫,一头秀发还松散着披在身后,她神色惊慌,冲进主屋就看见宛向山一脸血污地坐在主座上,侍女小厮手忙脚乱地备水覆药。
宛向山看见她,向她招招手。
苏凝云心疼的检查了宛向山手臂上的伤,忽然觉得那里不对。
“城儿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