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一)(2 / 2)
宛流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暂且保密,神医是要有神秘感的。”
“唔,好吧。”
将军府位置太偏,两人走了很久才见到街市。许是因为今日全城戒严,所以街上并不热闹,道路边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小摊,行人零零散散的。
慕清越领着他辗转进了个小巷子,这巷子极窄,青石黛瓦,砖缝处长着墨绿色的青苔。他们在一家成衣铺子前站定,店门与两边的青石砖墙同色,不仔细瞧可能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还有家店。那门上贴着两幅画,却不是驱邪祈福之类的,上边只描了一丛绿叶。门框上钉了一块黛青色木牌,上书“只待有缘人”。
这话倒是任性。
慕清越伸手在门上“叩叩”敲了两下,不多时便听见里边脚步声渐近。
门自两边打开,开门的是个着白衣的年轻公子,长相十分秀气却不显得女气,待他看清来人,忽的挑挑眉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去了。
宛流殇同慕清越对视一眼,慕清越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进去。
铺子里的空间意外的大,与其他成衣铺一样摆放了些成衣用作展示,柜台上布料种类繁多,宛流殇仔细扫了一圈,发现竟都是些昂贵稀有的料子。
那年轻公子这时早坐在了柜台后,他睥了慕清越一眼,掸了掸布匹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怎么,你还知道来?”
“我昨日才到锦城今日便来看你,难道还不够意思?”
年轻公子没接话,而是打量了一下宛流殇。
慕清越把宛流殇拉到自己身前,向他介绍道:“这是流殇,你还记得我曾在信里同你说的朋友宛君墨吧,流殇是他的弟弟。”
对方了然地点点头,朝流觞一笑,道:“哦……这么说是将军府的小公子了?”
“流殇,阿叙是我的童年旧友,自我回了江南以后一直都有联系。”
“宛小公子好,在下沈叙白。”
“啊……你好,叫我,叫我流殇就好。”宛流殇有些笨拙地跟沈叙白寒暄,沈叙白倒是很惊讶,他还以为被将军府捧在手心的幺子会是个嚣张跋扈的小霸王呢。
慕清越向沈叙白阐明来意,沈叙白没再多说什么,他想起慕清越来前最后一封信里写的,又看到慕清越对宛流殇的态度,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丝不安。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哪怕曾经再坚定,也抵不过暗生的情愫,抵不过突如其来的变故。
慕清越,走上这条路,我从未后悔过,如若哪一天,你后悔了,为当初所做的决定而纠结痛苦、内心煎熬,也希望你能够保持初心,我们从开始着手布下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未来刀山火海荆棘遍布,亦或是康庄大道,坎坷或是顺遂,那些人和物,再不舍,都要狠心放下。
沈叙白给慕清的宛流殇取了两套衣服,是最寻常的书生打扮。城里多半的守备军统领都是见过宛流殇的,如今全城戒严,这些权位稍高者免不了随队伍一同在城中巡查,宛流殇的衣服行动不便,又容易被认出,慕清越便先带着宛流殇来了沈叙白这里,正好来探望沈叙白。
同沈叙白道了别,两人便开始在城中漫无目的地逛。这会儿人开始多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光线洒下来,照射得街道颇有些夏日午后的慵懒。
宛流殇许久未出门,看哪里都新奇得紧,他长得好看,玉雪可爱的,又爱笑,那些个
姑娘们欢喜他欢喜得紧,总是悄悄打量他。倒是慕清越,端的一张三分恣意七分潇洒的脸,也本该人见人爱,现在却是脸越来越黑,一副闲人勿近的样子。
前方人群突然开始骚动,一阵马蹄声自街角转弯处渐渐靠近。那马直直地朝宛流殇奔来,慕清越有那么一瞬间心脏都揪在了一起,待他回过神那马已经离他们只有几步远了,他一把将宛流殇拉到自己身后又推至一边,马上的人用力拉紧缰绳,马的前蹄扬起,落地时只离慕清越几寸远。
慕清越抬眼望去,那马上的人一身劲装,发丝有些凌乱,剑眉星目,眼里满是神采,笑起来肆意张扬。他先是挑着眉看了一眼刚刚在马蹄之下一脸平静的慕清越,又掠过慕清越,看向一边的宛流殇。
宛流殇仰头看他,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那人看见笑得更开,扬声道:“流殇,好久不见,你想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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