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2 / 2）

张醒不服气，“不是……我也缺同桌啊！为什么不让新同学坐我旁边呢？我还可以辅导她功课……”

“就你？咱班班级倒二？”

张醒一噎，翻了个白眼从后门离开。

桌椅搬来后，何楚朝多了个同桌，是个跟他一样有过敏症的同桌……还是个外貌显小的同桌。

早自习结束铃响起，老宋把讲义夹胳肢窝离开教室，他一走，班级里开始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譬如暑假里都做了什么，学校附近新开了什么店，有什么新剧上映了等等，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人与人互相认识，增进感情。

有几个男生走过来坐在何楚朝附近的空位上，张醒就是其中之一。

张醒朝后坐，两手交叉叠放靠着何楚朝的桌子调侃道：“何楚朝，你不行啊！小姑娘才对花粉过敏，我就没见过男生对花粉过敏的，你身体素质不行，不行……”

何楚朝抬眸看了眼张醒，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黑笔在补做试卷，“那你现在见到了。”

张醒嘿嘿一笑，“诶不是！都到教室里了你怎么还戴着口罩？教室里又没花，你摘下吧，不闷啊？”

“我感冒了。”何楚朝拍开张醒的猪蹄手，“别闹我，我补作业。”

张醒撇撇嘴，目光忽然瞥向一言不发的新同学。新同学黑长发，戴眼镜，是他喜欢的乖乖女类型。

“咳咳！”张醒捏了捏喉咙，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公鸭嗓，“那个，新同学……你怎么也不摘口罩呀？”

尹露肴：“我过敏。”

张醒懵逼，“现在很流行过敏吗？”

尹露肴笑而不语。

过敏症状轻点的就是泛红，瘙痒，严重点烂脸，再严重点，那就得跟死神比赛马拉松长跑了，反正谁得谁知道。

张醒还想多了解点，无奈铃声响了，只好施施然回位置上去。

尹露肴坐在后排怪不自在的，除了何楚朝，她没一个认识。课桌洞空无一物，书包里就一瓶矿泉水和几板药，一本教材书也没有，看着老宋夹讲义走进教室，她的目光旋即落在何楚朝身上。

刚要开口，何楚朝把书包递给尹露肴，轻声道：“把教材书拿出来放中间一起看。”

说话的同时，他没停过笔，就课间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把一面试卷做完翻到后面了。

尹露肴接过书包，抬头看了眼黑板，把语文书拿了出来。

尹露肴轻轻搬动椅子往前坐了坐，小声对何楚朝说：“何同学，你人真好。”

闻言，何楚朝停顿了下，朝尹露肴看了眼，良久后他才冷淡地“嗯”了声。

45分钟的课堂时间，老宋30分钟讲完，留下15分钟跟同学们谈谈心。

讲台上，老宋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你们啊，不要紧张，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别把课间十分钟也用在学习上，一根线始终紧绷着，那迟早是要断的，要适当地让它放松，劳逸结合晓得伐？青阳是重点高中没错，但我也没盼着你们每个人都考上清华北大，尽力，竭尽全力去做就好。你们现在还小不懂，人生啊，其实有很多路可以走的，不要因为这条路宽，就忽略旁边泥泞艰难的小路，有时候啊，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众学生：“……”

老宋和蔼微笑：“你们晓得了伐？”

众学生异口同声：“晓得了！”

“好，自习吧！”

老宋喝了口茶走下来，停在何楚朝身边弯腰说道：“何楚朝，等这节课下课了，你带尹露肴去领一下教材书，再顺便把上个星期学的内容教一下。”

何楚朝：“好。”

说完，老宋绕到尹露肴身边，“尹露肴，我这边要登记一下，你是准备住校还是住在外面？住校的话要过两天，我得先去问问哪个宿舍还有空床位，把你安排进去。”

尹露肴：“不用了老师，我不住校。”

“好。”

下课后，何楚朝带尹露肴去领教材书。

何楚朝把口罩摘了塞进口袋里，尹露肴见此也准备把口罩摘了。

“你就别摘了。”

“啊？”尹露肴不明所以地抬头。

何楚朝抿着嘴，过了会儿说：“你不是对霖市过敏吗？等你适应了这座城市再摘吧。”

尹露肴：“……”

下楼的时候，尹露肴突然出声问道：“何同学，你刚刚的话是嫌我丑的意思吗？”

“……”

“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尹露肴说：“何同学……”

何楚朝没回应，尹露肴也不在意，小跑几步超过大长腿的何楚朝，转身对他说：“何楚朝，你人一点也不好。”

此时阳光正好，那戴着口罩的女孩像圣洁的天使沐浴在光辉中，即使被遮住面容，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弯成月牙，灵动俏皮，神采奕奕，有光在眼中流转，炫丽夺目。

有种奇异的感觉自何楚朝心口蔓延，钻进血管，流过四肢百骸。

掩藏在衣领下的喉结上下滑动，何楚朝移开目光，声线依旧清清冷冷，听不出喜怒哀乐似的。

“尹露肴。”

尹露肴挑眉，“干嘛？”

何楚朝朝她反方向一指，“在那边。”

尹露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