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张文絮从四中骑车到七中差不多要十分钟，两个学校挨得还挺近的，而且都在繁华地带，周围人来人往的，不怕出什么事儿。

其实过去建校的时候，这两块地都挺偏的，白天走都没什么人毛儿。但是曲城市一直发展着，钢铁厂搬走了，公安局过来了，又是开发商盖房子，又是在附近建了汽车站，店铺商场慢慢也过来了，这一二十年下来，想不起来都难。张文絮以前的班主任就说，学校早晚得腾地儿。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就一点不好”，张文絮打了个哈欠，“路上行人去又来，我欲高歌放不开......也不知道张思凡出来没。”冬天还没过去，张文絮手套落教室里了，手冻得通红。

张思凡倒不是张文絮亲姐，是她大伯家的女儿，跟她同年。她还记得两个人小时候天天往一块凑，过家家的时候为了谁当妈谁当闺女争破了头，摸瞎子的时候俩人轮着耍赖，红领巾好多种蒙法就蒙不住大眼，她的九阴白骨爪差不多就那时候练出来的。但是后来她大伯和大娘离婚的时候，大娘把张思凡带走了，两个人就没怎么联系过，基本上逢年见个面，直到今年张思凡又回到大伯家。上学期学中她转学过来，成绩进重点班有点儿呛，四中家里没关系，辗转托人，进了七中重点班。谁知，白活一通，这下学期分班，张思凡同学顺利升入七中文科普通班。

张文絮家跟张思凡家就住对门，俩老张就三令五申让一块上下学，嘿嘿，正好不接送。

“张思凡，这儿!”张文絮坐单车上，一只脚撑着地，一只手挥。

张思凡走近，一巴掌呼到张文絮背上：“没大没小，叫姐!”

“......儿子......诶诶诶别打，疼，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黑啊，下手都没个轻重啊！”张文絮有点恼，自个儿犯的贱都忘了。

张思凡也有点尴尬了：“懒得搭理你。”

张文絮催着张思凡去推车，溜着车往她停车的地方蹭，突然听见一团笑闹声越来越清楚，听出了是男生，但也没在意。她感觉到这群人走到她背后了，可又关她什么事？继续懒洋洋地挪向张思凡。

稍后张文絮就明白，是她天真了。那群人不知道有什么病，突然齐齐向一个男生放大招，鬼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那个男生猛的撞到张文絮车上，还拽了一下她的衣服。可怜张文絮毫无防备，两只脚刚一出溜地向后悬空，那个男生就跟算好似的这么搞她，不摔都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

那群人咋不笑了？继续吵吵啊。

好在张文絮下意识别回了腿，有了一个支撑点，金鸡独立地蹦了几下，努力把车推开，屁股才不轻不重地着了地。

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受到惊吓，气儿也喘不顺。还是张思凡冲过来，在那群毛小子反应过来前把她拉起来。

这个傻子还沉浸在劫后余生里，满脑子都是“幸好我机灵，要不头着地脸着地，我不就过去了”我要脸着地了该咋办”“我爸我妈怎么办”。

其实张文絮缓过劲来也就一两分钟，她自己感觉过了好久。迷瞪过来，发现自己被吓出一身疲惫，然后才听见一个男生一直在跟她道歉。她烦的不能行，想着怎么今天破事儿真多，气得脸热。可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知道人家是无意的，憋着火发不出，只能看也不看，理也不理的扶起车，闷闷地跟张思凡说：“你车弄好了吗，走吧。”她是说不出“没事”俩字。

两人骑车离开，剩下一地北风呼啸。

几个始作俑者面面相觑，互相暗示离这个受伤的男人远点儿。

几秒钟的静默后，受伤的男人李周踢了踢脚：“靠，至于吗。”

真尴尬，我他妈又不是故意的，可你看这女生的反应。李周歉意渐消，不爽郁闷爬上心头。

一看警报解除，生命安全，几个男生立刻拥上前：“就是就是，至于嘛。”“咱道过歉了周哥，别放心上啊。”又是一阵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