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p>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p>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p>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p>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p>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p>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p>

画布上，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经由一双巧手演绎，故事情节本就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再有戏子磁性的嗓音润色，这个故事更能动人心弦了。大街上驻足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就将小小的戏摊围了个水泄不通。</p>

这是一出来自人间的折子戏，戏子口中唱的，正是那人间流传久远的爱情故事——《凤求凰》。</p>

卓文君，一个美丽聪明，精诗文，善弹琴的女子。可叹的是十七岁年纪轻轻，便在娘家守寡。某日席间，只因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多情而又大胆的表白，让久慕司马相如之才的卓文君，一听倾心，一见钟情。可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过于悬殊，两人爱恋受到了卓文君父亲的强烈阻挠。卓文君凭着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对追求幸福的坚定，以及非凡的勇气，毅然在漆黑之夜，逃出卓府，与深爱的人私奔。当垆卖酒为生。生活艰难，但两人感情日深。这也是一直流传至今的爱情故事里最浪漫的夜奔之佳话。</p>

“呜呜呜，太感动了……”小麻雀哭的稀里哗啦的，瞧她那神情，就好像里面的卓文君正是她一样，她摸了泪，又说，“真希望以后能找到像司马相如这样的伴侣。”</p>

穗禾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几步，与小麻雀拉开了些距离。小麻雀的哭相实在不雅，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她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p>

小麻雀急忙跟了上来，可人群本就拥挤，她一个不小心，就贴到了穗禾背上。醉人的松菌香味充斥整个鼻腔，若不是穗禾抖抖肩将她弄醒，她都差点醉在里面。她拉着穗禾的衣袖左右摇晃，又急道：“公主，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快跟不上了……”</p>

穗禾头痛地想，罢了，小麻雀是她从翼缈洲带出来的，怎么说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信之人，虽然有点呆，但大体上可用，丢人什么的，怪自己没教好。</p>

怪自己。</p>

“小麻雀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找司马相如这种人为好。”</p>

清朗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小麻雀知道是谁，可左看右看，却发现不了那人在哪，只见眼前各色行人的衣物一晃堵住了视线。</p>

穗禾却不同，她身量本就高挑，来往的行人大多比她矮了半个头，是以她一眼就看到了十步开外的青衣公子。</p>

她温婉一笑，也不说话，只稍稍颔首。</p>

束仲穿过人潮来到她们身边，瞧了瞧四周，见并无卫兵和旭凤的身影，方才有礼地问：“穗禾公主，今日不在宫中看着，竟有雅致来这闹市看戏？”</p>

穗禾道：“宫中有我不喜的花儿，我看着烦，既然有空，自然出来走走，你要随着么？”</p>

束仲面上一喜，当即应下，生怕等下佳人反悔。</p>

小麻雀这时插在二人中间，神气十足地捉着穗禾的衣摆，再警告似地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束仲，仿佛在说：“穗禾公主是我的，你休想。”可她又被他那句‘小麻雀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找司马相如这种人为好。’给撩拨到了，心底的好奇无法抑制，是以，她又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说不要找司马相如这样的男子？他不好？”</p>

戏子的歌声又传了过来，磁性的声线述说着两人爱情的美满幸福，他的声音是如此动听，就如清泉流响，轻轻流淌在每一个听众的心田，周围嘈杂的声音犹如画外音，让听众都觉自己身临其境，化身那热恋中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共同渡入百世痴缠中难以自拔。</p>

只这折子戏演绎的不过是故事全局的几分之一，戏子选择将故事璀璨夺目的部分传唱，又有谁去关注那些故事的开始和结局呢？可也正是这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没有那么多的含恨不如意，也唯有这样才能让人向往。</p>

穗禾沉下秀眉，红唇轻启，缓缓念出一首诗：“‘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你品一品其中意境，可知这首诗是谁所作？”</p>

小麻雀不明所以，凡人的东西，她少有接触，对于诗词一类更是如此，但稍稍品味其中意思，便觉得是一首伤心诗。</p>

穗禾见小麻雀似懂非懂的样子，摇摇头道：“这首诗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婚后所作，你可知为何？”</p>

小麻雀摇摇头，穗禾看了眼束仲，束仲会意，同小麻雀解释：“凡间男子大多薄情，总想着三妻四妾，司马相如自然也起了心思。他贫困时没有条件，可当他有了条件后便开始动了心想休掉卓文君另娶新人，这首诗便是卓文君知道司马相如心思后所作……”说到这，他偷偷看了眼穗禾，却没有再说下去。</p>

“后来呢？”小麻雀急不可耐地追问，“后来怎么样了？怎么你说的跟唱戏的不一样啊？究竟哪个是真的？”</p>

“后来？好像司马相如被感动，又和卓文君白头偕老了吧。反正爱恨情仇都是这般，是真是假不过随心，看你希望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这次是穗禾主动开口了，她左右看着，想找些小食摊，若吃着好了便学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