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好好地活下去（2 / 2）

“好....”

出了病房，他没有走远，蹲在病房门口，眼泪瞬间如断线风筝，他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李冉其实一直都在拐角，看着他，李冉从未看到一个人哭地这么狼狈。

狼狈到连一点儿声音不能发出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只是他，林寻也想到了那个对话....

.........

“李叔，是不是化疗要很多费用”

“小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难道小卿同意化疗了”

“李叔，我这个病，根本就不是癌症吧.....”

小女儿继续说道：“如果是癌症，那还挺好的，至少还有十年的希望....”

“可是.....这病，是连李叔你都查不出来的病情.....”

小女孩儿仿佛在陈述一件仿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平静地就像一个.....

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了.....

............

李冉沉默着看着这个病床上的小女孩儿，依稀看到了三年前那个病床上笑着的，还在和自己聊学生时代事情，苍白的脸上，眼底带着笑意的女人的影子....

清璇，你的女儿还真是跟你一样.....

“李叔，哥如果来问你的话，你就对他说化疗对我完全没有用，好不好”

第一次，小女孩儿的语气中带上了祈求的语气。

李冉从回忆中醒来，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为什么.....”

小女孩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窗外的春天来临冒出的新芽，

看了很久，久到李冉都以为她睡着了....

女孩儿的声音轻得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春天到了，我想活下去.....”

李冉看着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少女看着窗外发出的新芽，阳光暖人，微风醉人.....

春天来了....

少女看着窗外，两人就这样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窗外....

直到少女的视线从窗子外转过来，说道：“所以....就让哥替我更好地活下吧.....”

三年前那个十四岁的女孩儿，失去母亲的时候没有哭，

一年前，这个知道自己离死亡倒数的十七岁女孩儿住进医院的时候没有哭，

现在，这个说着“让哥代替自己活下去”的即将满十八岁的女孩儿转过头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林寻当时跟李冉是保持通话的，那一天就是李冉来向女孩儿做心里工作的一天。

挂掉电话的林寻，蹲在一个偏僻的墙壁边，那时，妹妹不在身边...

他，整个人，可以泣不成声....

现在，他不能哭出来，会吵到小卿的....

脑袋里一直重复着那一句“让哥更好地替我活下去”，

他胸膛仿佛被堵住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臂，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牙间的血丝溢出，他哭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病床上，躺在那儿的女孩儿望着前方那一束投射进来的月光，

声音轻得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哥.....一定要替我更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