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斯（2 / 2）

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披了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斗篷，一双带搭扣的高跟靴子露在外面，银发和银须长到都能够塞到腰带里了。

“校长也喜欢夜游城堡吗？”卡普利科反问道。

“你和以前那些人一样，都发现了厄里斯镜的乐趣。”邓布利多走近他，半月形的眼镜后面一对湛蓝湛蓝的明亮眼睛闪闪发光：“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这面镜子的作用了。”

“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也看到了我的内心深处，校长先生。”卡普利科隐瞒了一部分。

“有时候荣誉就是那么轻易可以得到。”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凝望着长窗外死寂般的夜空，怅然道：“然而在每个人的生命里，迟早有一天，荣誉不再那么轻易得到，而他必须做出选择。”

“选择，您是指荣誉与家人吗？”卡普利科露出一个极尽冷酷的嘲讽笑容：“校长先生，我没有家人而且我也不需要家人，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雷古勒斯被迫做出了选择，他是我所见过最勇敢的学生，绝大多数人都没他那么坚强，玛法达是万里挑一的女巫，当年没有人的成绩能够超过她，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感受。”邓布利多将那双布满青筋的手按在卡普利科胸口，引导着让他感受那颗跳动的心。

“孩子，我知道你很痛苦。”邓布利多安慰道。

卡普利科握紧双手，想控制自己保持镇定，可是他的手却一直颤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你不知道，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邓布利多始终静静地看着他：“你自己来做选择，然后要一辈子承担这个选择，就像我一样。”

卡普利科听他话里似乎有话，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忍不住轻皱了一下眉头。

“但记住，卡普利科这面镜子不能提供给我们知识或真理。”邓布利多看着面前这个比他矮上一截的孩子，依稀的月光勾勒出他的侧影，鼻梁挺直嘴角分明，眉睫清晰如画，一如几十年前蹲在镜前的黑发少年，邓布利多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人会在镜子前虚度光阴，甚至因此发疯，人不能活在梦里，不要依赖梦想而忘记生活。”

卡普利科抬起头来，嘴角轻扬，从邓布利多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眼眸折射着璀璨的光芒，那是因为胸有成竹而流露出的自信与从容：“校长先生，请放心。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会面临什么。”

而天边，露出了第一道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