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冬至。
没有死在冬至那一天的狗肉馆,所以今后也一定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
这才两个多月,它好像就已经完全摆脱当时的阴影了。霍奶奶这段时间也把它照料得很好,皮毛顺滑,膘肥体壮,活力十足。
它比我强。]
……
[2018年4月5日
原来清明节真的会下雨。
我给爸爸妈妈写了一封信,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收到。]
……
[2018年4月15日
今天是填志愿的最后一天了。
我还是填了六高。虽然一诊成绩跌得很惨,但是中考应该还是能上六高的分数线吧。按照他们当时的承诺,只要我上了分数线,就能分进尖子班。
这大概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想想真是讽刺,我竟然连上个尖子班都要靠这种作弊手段了。可是我必须去,如果不是尖子班那种教学质量,我没法保证自己还能像先前跟爸爸约好的那样考上龙都大学。
p.s.今天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霍奶奶牵着冬至散步。冬至还像以前那样,一见到我就摇着尾巴扑上来舔我的脸。明明从二月份到现在,霍奶奶已经养了它足足两个月了,可它对我还是像当初那样亲热。
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它还跟以前一样,一丁点都没有变了。]
……
[2018年9月1日
还好六高入学前还有一次分班考试。死记硬背一整个暑假,好歹把之前颓废几个月欠下来的知识都补回去了。
无论如何,这次被分到尖子班,我凭的还是自己的本事。不是靠着学校施舍一样的安排名额,也没有给爸爸妈妈丢脸。
今天也写了信,不过因为住校,只能周末再寄给爸爸妈妈了。希望他们能为我开心。]
……
“这……”罗曼没有想到,吴榕这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承载的竟然会是那样沉甸甸的喜怒哀乐。短短几个月中,吴榕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欢欣雀跃变得满是倦意,而后又逐渐归于平静。看看日期,他家里出事的时候,距离现在也不过就只有一年多而已——一年多的时间,日记本上吴榕就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开朗少年,逐渐蜕变成了他们认识的那个稳重寡言的高大尖子生。
文若闭了闭眼,又将日记本翻过了一页。似乎是因为高中学业真的很繁忙,吴榕的日记也并不连贯,有时候甚至隔了大半个月才笔触凌乱地记下寥寥数语。而在其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两个词,是『云香思』和『信』。
提到云香思的时候,吴榕的话语很有几分少年情窦初开的感觉。他在遣词用句上极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地记下学习生活的日常,可那一丝丝酸甜暧昧的气息却总是从他故作平淡的字里行间渗透出来。
他在记录自己第一次月考获得了年级第一时,会专程提一句第二名是分班考试就排在他后一位的云香思。
他在提到尖子班的规定:男生必须寸头、女生必须短发时,会补充一句“但云香思因为成绩很好、人也省心,所以安茹老师破例同意了她留长发的请求。”
就连说起某节体育课上有同学扭伤了脚,都会专门说明是云香思跑了一趟校医院帮她买了止痛喷雾,又一路扶着那位同学慢慢走回教室。
还有某天某节课上,他无意间看到后排的戴纾在偷瞄云相思,对他这样不认真听课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某天有一道数学题自己怎么都解不出来,还是旁边的云相思三两下帮他写出了解题步骤,她的字跟她的人一样干净秀气;
全都是这样琐碎的细节,好像全都只是在不经意间碰巧提到了他这位同桌一般。可细想起来,就算删掉提及云香思的那些话,对他想要记录的内容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吴榕日记本里的云香思,是在他千方百计淡化掩饰之后,仍然会抑制不住自眉梢眼角带出那么一星半点形迹的特殊存在。
而他日记中关于『信』的内容,则要平直坦诚得多,基本都只是备忘一般提上一两句——无一例外,全都是“寄给爸爸妈妈”的。
而他们已经从前面的日记中得知,吴榕的爸爸妈妈在一年多以前那场春节旅行的过程中遭逢意外、离他而去了。那么,吴榕锲而不舍写下的这些信件,又是如何寄出、能够寄向何处?
“线索不多,光凭这些内容没法推断出他能去哪里。”文若迅速翻动日记本,却在翻到某一页时皱起了眉头,“4月18号这一页开始,后面破损了好几页,再往后就全都是一片空白的纸张了。”
罗曼一看,感觉这些纸页的破损方式都跟吴榕之前描述的很接近——从纸页中间他写了字的位置开始往外腐蚀,到最后一张纸只剩下一个四四方方的边框。
“吴榕说过,他那个奇怪的能力是从19号晚上开始出现的,所以引起腐蚀的不应该是18号那一页,而是写在它背面的19号的日记才对。”罗曼分析道。
可是,近期那些写过字的纸张都被吴榕的异能力毁得一个墨点都没留,再往后估计吴榕也发现自己写的字留不下来,于是干脆就不再记录了。
所以,他们翻遍了吴榕的日记本,还是没找出他可能的去向。
这下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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