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味道还行吗？”王舒落座，给秦岫碗里加了块鸡翅。

“好吃。”其实有点咸了。

今儿是周五，补习班稀稀拉拉来了四五个孩子，都是来补数学的。秦中宇吃完就进房间里上课去了。

房门紧闭，能听见刷刷传学案的声音。

秦岫和王舒各自坐在沙发两头。

王舒有跷二郎腿的习惯，通常是有人坐在哪边，就跷哪条腿。放松时两条小**叠在一起斜斜伸出去，戒备时上头那条腿还要多绕一圈，穿着高跟鞋的脚随着谈话间隙点两下。那是属于她的聊天技巧。

而此时，她两条腿规规矩矩的放好，腿上担着一小盆绿提子，正一个个掐下来放在小碗里，盛满一碗递给秦岫。

“吃吧。”

两人距离有点远，秦岫挪挪小屁股，接过葡萄：“谢谢王阿姨。”

王舒起身洗手，回来时顺手也挑了颗葡萄放在嘴里：“想看电视吗？”

秦岫咬着酸酸甜甜的葡萄，摇摇头：“不看了。”

他对眼前这个王阿姨挺好奇，刚刚吃饭时，直觉告诉他王阿姨对秦中宇有好感。

秦中宇的春天要来了？

秦岫悄悄看了王舒一眼，正巧王舒也在看他，一时有点尴尬。

“还习惯吗，转学来这里？”王舒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好太直白了，起了个话头。

“还好吧。”

“以前也是和爸爸住在一起吗？”

“不是的，以前和妈妈住在一块，爸爸不怎么回来。”

不常回家？那之前可能有女朋友喽？

王舒没有冒失问出口，从王朔那八卦出来的，秦中宇现在是单身。

秦岫大概猜出来个七七八八，王阿姨这是在向他打听秦中宇的事呢。但他对秦中宇的感情生活属于一问摇头三不知的那种，他还曾笃定秦中宇是因为有外遇才老不着家的。

王舒又开口：“爸爸平时给你做饭吗？”

“有的时候会做晚饭，但我一般都和他在食堂吃。”

“食堂的饭哪里能好吃呢？以后晚上就上阿姨这来吧。”

秦岫笑着点点头。

王舒从前是做人事的，惯会与人打机锋，三两句话里的弯弯绕绕容不得你不仔细想。但在秦中宇这却不起作用。

一见了他，嘴也笨了，话也拙了。他却始终是礼貌而疏离，句句话都会回答，但是绝对体味不出一点温度。说到底，她还走不进他的生活。

把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用在这个秦岫身上？似乎不太妥，有种耍小孩子的罪恶感。

她再次打量乖乖吃葡萄的秦岫，发现这孩子长得真好看，乖顺安静，过分懂事。从他身上能窥见孩子母亲的影子，他妈妈定是一位美丽温婉的女人。

王舒突然生了妒忌心，心眼也死板起来：

这位未曾谋面的早逝美人，必然会长久的占据这个男人的内心，她的容貌将永远停留在生前的最后一刻，不会随着岁月变老，只会被岁月遗忘。

而等到那个时候，我就老了。

我得让他尽早忘掉前妻，好在我现在还算得上年轻，爱情的尾巴仍可抓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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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了动静，桌椅挪动，再归位，孩子们背上书包出来了。

秦中宇扶着一个女孩的肩膀嘱咐：“成澈，回去再把教案上的题目好好看一遍，不会的随时来找我，不能有疑问留着，那会越堆越多，知道了吗？”

那位叫成澈的女生点点头：“嗯，谢谢老师。”临走前理了理耳边拖下的一缕碎发，转身，笑得腼腆：“秦老师再见。”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成澈的粉色校服裙摆蹭到门框边，旋即轻盈的飘下楼梯。

王舒关上门，心里感叹小女孩的青春活力。

半小时后

秦中宇也带着秦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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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岫洗完澡，坐在小床边，看着爸爸整理教案的后背：“爸爸，我觉得王阿姨喜欢你。”

秦中宇手一顿，一秒钟后恢复如常：“你在想什么？”他转头笑：“你才一年级吧，就懂这些了？”

秦岫也笑：“那你觉得呢？”

秦中宇摘下眼镜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关灯进被子躺下。

“我会有后妈吗？”

秦中宇侧过身，面对儿子：“可能吧，爸爸也不知道，但是爸爸爱的人永远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