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2 / 2）

姬煜面不改色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了。

“你们……”叶枭云慢慢走过来，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突然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

“你身体怎么样了？”叶枭云问沈北池，他拿起床边的薄毯盖在沈北池腿上。

“感觉好多了，你呢？”沈北池不着痕迹地摸了下他的手，本是想感受下对方的体温却突然想起自己的手很冰，除非对方的体温比他还低——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否则他触到的只会是暖意。

叶枭云被他轻飘飘掠过的手指冻了一下，心也仿佛被冻了一下。

他握住沈北池的手，眉毛纠结在一起，“你的体温好低!”他说，看样子还想把被子也盖到沈北池身上去。

“没大碍……”沈北池看着他担忧的神色，不由安慰道。

“你……我听医生说了你的身体状况……”

“我跟普通人的情况不一样，你知道的……”

“轮椅……”

“暂时的，我现在好多了。”

“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你还没吃饭吧？留下来陪我吃饭吧！”

“好。”叶枭云看见沈北池的领口露了一截，锁骨若隐若现。

他伸手给他把扣子扣到顶。

暖暖的指尖在皮肤上轻轻划过，就像冰被火灼烧。

“要不要再加一件衣服？”叶枭云问，他们俩都穿着蓝白条纹的单薄病号服。

“开着空调呢……”沈北池拉拉他的手，也给他把衣服扣子扣到顶了。

就这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已经挤满了幽影。

它们瞪着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沈北池。

沈北池体表始终浮现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淡淡金光，一些模糊的秘文悬浮于他身周，抵挡来自异界的恶意。

小青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她的毛发纠结成一缕一缕的，尾巴无力地拖在地上，两只眼睛流落出疲惫和绝望。

“你的玉牌……”叶枭云取下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海棠玉牌，这玉原本是冷的，现在却被他捂热。

他摩挲了一下玉牌，把它还给沈北池。

“你留着吧。”

沈北池淡淡一笑，眼底流落出痛惜的神色。

不是痛惜把掌门信物送人，而是痛惜山岳派的传承也许就要断送在他手中。

“你送我狐狸微雕，我送你海棠玉牌，扯平了。”沈北池故意说道。

“是么……”叶枭云拿着玉牌的手微微握紧，他看着沈北池脸上的笑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玉牌戴到沈北池脖子上。

“这东西意义不同，你自己留着吧！”叶枭云把玉牌塞进他衣服里。

“你……”沈北池愕然，随即感到有些好笑。

“不要就算了……”他嘟嚷道。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姬煜，眼睛里传达了一个共同的信息。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熬的粥!”姬煜气愤道，他把保温壶抱到自己面前，看看里面的粥，再看看饭桌上丰盛又营养的菜品，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撬墙角的机会有的是，自己何必呆在这里受尴尬呢？

姬煜走了。

沈北池看向叶枭云。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叶枭云犹豫了一下，他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你……你交新朋友了……”

这小学生一般的问话……

沈北池想笑，但是看见叶枭云有些懊恼的神情，他善意地收敛了自己的笑意。

“他是邻居……嗯，也是个变态。”沈北池想到那家伙对自己的企图，一阵恶心。

“……变态？”

“一个同性恋，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沈北池言语间带出了厌恶。

“是嘛……”叶枭云讷讷道，他脸上笼上一层阴云。

“呃……”沈北池话说完，看到叶枭云略有些变色的脸，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身影。

叶阑。

那个曾与叶枭云同居过的男孩儿。

难道……

他窥着叶枭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试探道:“难道你是……”

“我不是!”

“我没有!”

叶枭云一惊，他大声地说道，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

“你……”

这次换沈北池脸上笼罩一层阴云了。

“你不是说……叶阑只是你的朋友吗？”他控诉道，眼睛仿佛在说:你骗我!

“叶……阑”叶枭云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定格在某栋发生过凶杀案的小区。

他呆愣了一会儿才从纷杂的低语、鬼影、歌声之中揪出叶阑的身影。

什么嘛？

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叶枭云眨了眨眼，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跃了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