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剑：吓得瓜子都掉了（2 / 2）

李惜花也拉开凳子坐下，微笑道：“两年前偶然经过洛阳，帮过他们父女一次。”

玄霄垂眸，之后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包厢内一时寂静无言，与窗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由于赵伯的关照，菜上来得格外得快。而且这上菜的方式也与平常不同，乃是二十四个曼妙女子托着托盘，鱼贯而入。先报菜名，接着由姑娘将菜端至桌上，开始上八个凉菜，后又有一道热菜，吃完一道再换一道。

最先上来的热菜名为燕菜，特别之处在于装着菜的盆中有用鸡蛋做成的牡丹花。洛阳牡丹甚为出名，独具匠心的厨子们竟将这花搬进了菜里，鹅黄色的花瓣捏得栩栩如生，仿佛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般让人不舍得下筷。

玄霄向来并不重口腹之欲，因此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研究，不过这道燕菜之上的牡丹做得的确惟妙惟肖，连他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李惜花特意多要了一双筷子专门来替玄霄布菜，毕竟他们江湖中人虽然不拘小节，可他知道眼前这人是有些小洁癖的。

“这花是用鸡蛋做成的，你尝尝。”他取下一片花瓣，正准备将之夹进玄霄碗里，却忽然听窗外咚的一声，震得整个房子都略略有些摇晃。

对面的接绣球开始了，也不知哪户人家如此别出心裁，抛个绣球还请了两个鼓师在楼下敲大鼓，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两个鼓师竟都还是练家子，敲出的鼓声隐含内力。

李惜花：“……”

玄霄：“……”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望向窗外。

“算了别管他。”李惜花叹气，“我们吃我们的饭。”原本好好的一桌饭局就这么被打扰了，任谁也不会有好心情的。

玄霄点了点头，他伸手才夹了一片萝卜，接着又是咚的一声。要不是他练剑，手很稳，这片萝卜恐怕已经被震得又掉回汤里去了。

玄霄面无表情地握紧了筷子，然后再次望向窗外。

外面的鼓声实在是扰得人心烦意乱，鼓点时急时缓，时快时慢，吃个饭还得配合着节奏，简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玄霄坐得离窗户最近，于是说道：“我去关窗。”

见他起身，李惜花作为请客的人，岂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所以他也起身，说道：“没事，我来就……”他话还未说完，下一秒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就从窗口飞了进来。

玄霄反应极快地侧身一躲，避过这飞来“横祸”，但跟在他身后本想拦他的李惜花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惯性使然加上根本没想到，他来不及反应，正好接了个满怀。

窗外的鼓声霎时间止住了，这一刻万籁俱寂。

玄霄默然看了一眼这颗艳丽的绣球，然后将目光移至李惜花呆住的脸上。

绣球怎么会从窗户外飞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语。

楼下一堆人抢来抢去都没抢到的绣球，如今却像个烫手山芋被李惜花揣了个正着。他们明明只是到醉仙楼吃个饭而已，老天爷却偏偏要给他这么大个惊喜。不过要是惊喜过了头，那就成惊吓了。

接绣球的既然不是自己，玄霄立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淡淡道：“恭喜。”

李惜花则赶忙将绣球往桌上一丢，正好掉在那盆燕菜里，溅出满桌的汤水。他前脚才拿起折扇，后脚对面的人就找上楼来，偏偏包厢的门为了上菜方便是开着的，连敲门都给省了，实在是不幸。

来人气势不凡，个个太阳穴凸起，脚步亦稳如泰山，一看便知个个皆是高手。玄霄瞥了一眼他们衣襟上绣着的闪电标记，微微皱眉，这是霹雳堂的人？

霹雳堂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堂主司徒炎的一□□火霹雳弹可说是冠绝武林，其本人亦是江湖榜上有名的高手。将眼前局势略一分析，玄霄再次将视线移到李惜花的身上，看来这次麻烦还不小。

面对一帮即使收敛了气息却依旧杀气腾腾的人，李惜花将手中的墨竹折扇徐徐展开，不急不慢地摇着。

“两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领头一名四十左右，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拱手作揖，说道。

听他如此说，玄霄目光一沉，旋即转头望向窗外，果不其然对面楼上已站着一个人，而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霹雳堂堂主司徒炎。

一旁的李惜花也是相同的反应，司徒炎见李惜花在看他，还隔空抱拳行了一礼。

收回目光，李惜花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对那位书生拱手还礼，说道：“此事纯属意外，在下并非有意要搅扰贵府的择婿。”

他本来还想推脱说没接到绣球，不过如果司徒炎一直站在对面，说不定早就看见了他刚将绣球扔掉的一幕，思及此处李惜花只觉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老爷说，那么多人都抢不到绣球，李少侠却接到了，说明是缘分。”那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

霎时，李惜花脸上的笑容全僵住了。虽然他桃花运确实不少，可还从没听说过谁吃饭都能接到绣球的，该不会是卜算子的那张乌鸦嘴，说自己最近有血光之灾？改日真该让他帮自己算上一卦，或者到庙里多捐些香油。

玄霄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说道：“接绣球的是他。”言下之意就是李惜花才是你们的东床快婿，没有他什么事的话就不用跟着去了。

一听这话，李惜花眉毛一挑，戏谑道：“萧兄，你可不能抛弃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