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剑:一趟浑水(1 / 2)
心下微顿,李惜花亦伸手回了一个请:“如此便有劳聂副堂主带路。”
聂斌道:“请。”说完朝外走去。
李惜花朝跟在聂斌身后的安叔笑了笑,转身与聂斌并肩而行。他伸手习惯性了摸了一下腰间,本想抽出总是随身带着的折扇,然而却摸了个空,这才忽然想起扇子已经被唐梦柯毁了。那把扇子的扇面是位名满天下的画师的手笔,他平日出门总习惯带着把扇子,此时没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李惜花垂眸,收起了心思,专心应付眼前的事。他跟着聂斌走走停停,一路行来遇见好几个霹雳堂的下人正在扫雪清理路面,每当他们三人经过,那些人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道一句:“聂副堂主。”
而聂斌则伸手示意,并不多言。
那些人见了聂斌的手势后,就又低头忙自己的去了。
三人均沉默地走着,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李惜花看了看聂斌,又望望安叔,忽而笑出声来,说道:“聂副堂主一表人才,在下刚看见好几个丫鬟红着脸溜过去了。”
聂斌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说,微微一愣,讪笑道:“只怕他们看的不是我。”
李惜花又岂会不知聂斌是什么意思:“副堂主又何必谦虚。”他戏谑地问道:“安叔,你说是不是?”
安叔笑得一团和气:“自然是。”
聂斌摆了摆手:“琴皇说笑了。”
勾起唇角,李惜花换了略有些轻浮的语调,状如随意地说道:“依在下所见,司徒姑娘与其把心伤在那种不解风情之人身上,还不如选聂副堂主。”
李惜花与聂斌之前并不相熟,所以这话一说就显得有些失礼。
聂斌脸上表情一僵,早便听闻李惜花喜欢招蜂引蝶,如今一看果然是个好色之辈,成不了大事。
“阁下这可折煞我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霹雳堂副堂主,怎比得上江湖榜第十。”
他话音刚落,李惜花便接着话音道:“此话差矣,这挑女婿又不是比武,玉无瑕又怎及得上自家人来得知根知底?”
聂斌连连摇头,顿了片刻后话锋一转:“听琴皇所言,似乎还并不知道玄机山庄的事?”
“玄机山庄?”
李惜花偏头,不解道:“玄机山庄怎么了?”
聂斌叹了口气,缓缓道:“玉无瑕死了。”
“死了?”李惜花讶然,连忙问道:“怎么死的?”
聂斌眼神一闪,对此话只皱着眉说了一句:“阎王契一出,有死无生。”
李惜花亦皱眉,半晌方道:“竟是他?”
将李惜花脸上的惊诧尽收眼底,聂斌说道:“也只有他能在顷刻之间杀了江湖榜第十。”
敛了脸上方才的笑意,李惜花神色凝重道:“据在下了解,要想请动剑圣,一万黄金是最起码的,而且这次杀的还是玄机山庄庄主,这价格恐怕还会更高。”
话音停了停,他似乎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究竟是谁费了如此大的财力物力非要置玉庄主于死地?”
聂斌又叹了口气:“或许是玄机山庄内斗。”
李惜花面露忧色,说道:“如此,那司徒姑娘……”
两人交谈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厅前。
聂斌并没有回答李惜花的话,而是说道:“堂主在里面等阁下。”说完抱拳又行一礼:“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李惜花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好。”
然而他唇边优雅又带些邪气的微笑却在聂斌与安叔离开后渐渐淡了下去。
他对自己的直觉一向自负,当初遇见萧玄时如此,现在这个聂斌也是。虽然这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可李惜花总觉得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对话以及对他所提之事装作全然不知。更奇怪的是,当他表现得很轻浮之时,聂斌居然好像松了一口。他这口气松得倒是颇有意思。
李惜花忽而勾了唇角,就连那双狭长的凤眼里也渐渐染了笑意。
他与玉无瑕曾见过几面,从那人的言行举止来看,其实根本不像是会成为司徒炎口中那种对女人三心二意的人。而且聂斌提及玉无瑕的死时,反应太平淡了,要知道玉无瑕一死,以司徒嫣儿能为其痴情到绝食的程度,处境必然是非常危险的,可这位副堂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以闲谈的口吻说着这件事,还将玉无瑕的死归结于玄机山庄的内斗。虽然以卜算子带来的消息来说,也有这种可能,但他总觉得另有猫腻。
重新调整好表情,李惜花走进大堂:“司徒堂主。”
司徒炎背对着门,听到李惜花的声音才转过身来,手中尚还拿着一张白底黑字的丧帖。
李惜花一看这人手里的东西,顿时明白了司徒堂主请他来干什么。玉无瑕一死,司徒炎自然就不用再担心有人抢亲了,这样说起来,有没有可能是司徒炎买凶杀了玉无瑕?
“李少侠还未用早饭吧,不如一起用些。”将手中的丧帖放在桌上,司徒炎拉开凳子坐下。
李惜花微笑,也不多客气地跟着坐下,却不动筷。
这顿饭两人皆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司徒炎将李惜花的反应看在眼里,顿了一会儿幽幽道:“不知李少侠可听说了玄机山庄之事?”
李惜花敛了笑容,眼带忧色地说道:“方才还跟聂副堂主聊起此事。”
司徒炎拿起丧帖递了过去,而后长叹了一声。
腊梅花的香气被风吹落在小径上,四处除了聂斌和安叔便再没有他人,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到了一处拐脚后对视一眼,竟双双运起轻功,足尖一点便消失了。
聂斌施展轻功朝着更加偏僻的地方掠去,脚下景物如行云流水般掠过,就这样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到了目的地。
“这个李惜花也就是浪得虚名而已,轻浮之人成不了大事。”聂斌冷笑一声说道。
安叔皱眉:“江湖传闻他心思细腻,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我自有分寸。”聂斌推开院门,一边说道:“此人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而且还会招来一些奇怪的人。”
安叔点头表示同意:“司徒炎这会儿应该已经与他在谈,他如果真如传闻那么聪明,想必分得清轻重。”
“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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