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似火(三)(1 / 2)
“天安, 你刚刚是被麒麟大人训哭了吗?”与敖泧一起站在原处,无聊地听不到, 却看完全程的花小肆好奇地再次追问天安, “她说你什么了,你哭得那么厉害。”
“什么哭得那么厉害嘛,”天安掬了一捧清水洗脸,不满地说,“你叨叨这个问题叨叨了一路,现在天都黑了, 你还不回三千莲池, 是要在这听风眠过夜吗?”
“那可不行, ”花小肆瞟了一眼干巴巴的听风眠, 看着厚实的被子, 果断摇头,“你说了,我不就走了吗?”
“那你今儿就睡地上吧,”天安推开花小肆, 站到屏风后面去, 探出张哭得有些皱巴的小脸,“转过去, 不许看我换衣服。”
“谁稀罕呐,不说就不说嘛。”花小肆绕着听风眠的屋子转了一圈,看着已经洗漱完毕后安安静静地躺在左边床上的敖泧,抬头觑了眼还在换衣服的天安, 立马偷偷趴到床边上,小声道,“敖泧,天安有问题,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她哭,你夜里打探打探?”
“……”敖泧往里面挪了挪,将被子往上面拉了些,尴尬地笑笑,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你要走就赶紧走,夜深了在外面荡,当心麒麟大人把你当闯入者抓起来。”天安手脚迅速地换好睡觉的衣服,瞥了眼趴在敖泧床边的花小肆,鄙夷地道,“你跟她很熟吗?人家要睡觉了。”
“既是搭档,以后便会熟的嘛。”花小肆嘁了天安一声,又微笑着朝敖泧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再见敖泧。”
敖泧坐起来像小猫一般的冲人挥手作别,心里却止不住感慨,小肆姑娘可真是个自来熟的人,连藏都不藏一下的。
“路上小心。”天安杵在门口冲人喊了一声,便毫不留情地把门栓插上,趿拉着鞋子躺到右边的床上。
两人一左一右,中间隔一张放着茶水的木桌。
此处便是天安在听风眠的新窝,睡起来,确实比明月楼寒碜了点,不过有同伴,倒不会显得那么凄清。
唉
天安望着被烛火照亮的屋顶,听着窗外风鸣,突然想起白日光景,一翻身,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安?”敖泧起身灭烛火,见天安睁着眼睛一眨不眨,颇有几分担心,“天安,天安?天安!”
“嗯!嗯?”天安一下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敖泧,长吁了口气,“没事,我不怕黑的,你灭吧。”
“我是问你怎么了?”敖泧抱着被子坐起来,担心地看着对方,“我刚才喊你好几声,也不见你应话。你还一直在那里叹气,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有吗?”天安皱着眉笑起来,她有发呆叹气吗?
敖泧盯着她,果断地点头。
若不是藏了心事,谁会这般出神呢。
“是不是因为白日的事啊?”敖泧想起白日天安红肿的眼睛,不禁叹气安慰对方,“天安……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啦,麒麟大人既然说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就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的,你就安心留在须弥山,不要想那么多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天安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别人不明白,她可是明明白白,千晛姐姐那样说,分明就是同她割袍断义,求个两相清静。要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做呢,所以千晛姐姐一定是讨厌她,但又不忍拂了创世神与药师佛的面子,才再最后对她温言温语。
一想到对方讨厌她,天安就止不住地叹气。
要是别人,讨厌就讨厌吧,可若这人是千晛,是千小六,天安就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起来。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心烦意乱,天安就更加沮丧起来。
这么不快乐和忧愁,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安了。
“天安?”敖泧见对方半天一动不动,着急地喊了声。
“我没事的,真没事,”天安从被子里露出脑袋,冲敖泧笑道,“谢谢你敖泧,快睡吧。”
敖泧见天安把眼睛闭上,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才皱着眉吹熄了蜡烛。
整个听风眠便沉睡下来。
翌日,天空刚露出鱼肚白。
花小肆便拎了一袋子新鲜的莲子来到了听风眠,原本以为还要等敖泧等很久的,没想到敖泧也是早早地就起了床。花小肆把莲子送给敖泧,抱着手看着还在昏睡的天安,撇着嘴直摇头:“懒狐狸。”
敖泧给天安留了张字条,想起天安昨日在无涯阁学习各仙山历史时惊人的速度与领悟力,也无奈地摇头。
其实听风眠内,还有不少沉睡的人,早起的她们不过是笨鸟先飞。
天安是按着平日的作息,大概就是辰时才起。
她”字条时,了然地点头,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去无涯阁找一趟司召。
不过,等她一出门,便先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兴趣。
一夜之间,便见听风眠换了个模样。长长的红绳串着七彩琉璃花灯,有序地横亘在听风眠上空。琉璃在清晨惺忪的阳光下,泛着点点莹光。若是到了晚上,全亮起来,便如同到了人间灯会的时候。
而远处,彩凤飞翔于山峰晨曦之中,红日喷吐万道霞光,原本苍翠的青山变成了连绵雪山,桃花朵朵在泠泠山泉中,开得格外明旺。
青山不老,却为君白头吗?
天安想起西王母明日来这事,便忍不住笑起来,难不成她当初听的小道传闻是真的?否则原本属于昆仑山的白泽和凤凰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来须弥山呢。
“诸位,神殿速来。”
天安正想着,便见凤凰携百鸟从空中掠过,声音洪亮地将讯息传遍整个听风眠、无涯阁和修文阁。
既是都去,在那儿也能遇到司召了,不知道突然间,又有什么消息要告知她们。
天安抱了一卷书,没再多想,匆忙赶了过去。
神殿之前,白泽和凤凰已经恭候她们多时。
天安踮着脚,看到了花小肆和敖泧,却没看到司召,不由心头一沉。
“白泽大人,这么慌张,可是有要事吩咐啊?”昭瑶向来大胆,又是第一个开口问的。
站在她边上的敖歆瞪了她一眼,似乎是讨厌对方老是这么率先站出来,若是好事还好,坏事岂不会当场触霉头。
白泽舞着扇子笑了一声:“好事好事,对你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明日西王母要来讲学,想必诸位已经清楚了,今天将你们召集于此,是想告诉你们,西王母和始祖两人昨日下了个赌注,若明日我须弥山的弟子,也就是你们,能打得过昆仑两名弟子,西王母便赠各位一人一件提升灵力的宝物。”
“白泽大人,”天安闻言,喊道,“我们二十个人对阵两个,车轮战不也耗死她们了?昆仑山是嫌弃我们须弥山的弟子资质差吗?”
“天安姑娘,倒是什么都敢说,”白泽大笑起来,“自然是公平的,你们二十人加起来的灵力与她们两人是相同的,所以关键便在于,你们怎么打。”
“若是输了,我们须弥山也得赠予她们两人二十件宝物。”
一行人皱着眉头,想着究竟是西王母座下的哪路神仙,竟然要以二挑二十,着实狂妄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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