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西风凛冽，红火的圆日从荒芜的戈壁滩尽头直直落下，倒映在色楞格河宽阔清澈的河面上，挣扎着归于黑暗，别有孤凄之美。

不眠不休走了三日，阿靖强撑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终于带着锦瑟走到了同罗。

从高处远望着河谷低地间零散分布的帐篷，如星子般的火光散落在黑夜中，掩去了白日里的喧闹纷杂。

阿靖找了处宿人之地，是一家地地道道、热情好客的铁勒人。他将一些碎银子交给黑须红脸的男主人，要了一间歇脚的帐篷。

“锦瑟姐姐，我们在这休息一日便走。我知道男女有别，共处一室实为不妥，只是现下情况有些特殊，我们两人好歹能相互照应。”

“小郎君不必介怀，我明白。”

阿靖听罢，再无一丝气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了，阿靖没料到自己竟会一睡至此时，赶忙下床一番洗漱。

锦瑟不在帐中，帐篷的女主人拿了两个包裹，说是锦瑟嘱咐的。

阿靖打开一看，是一些供他们接下来行路的水和干粮。

他道了谢，送女主人出去时，发现远处锣鼓喧天，一片喧闹。

女主人用磕磕巴巴的汉语告诉他今日是铁勒的祭神日，铁勒的男人们都去参加了，连许多往来借宿的商客们都去凑热闹了。

阿靖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但身上的疲累也已消散的一干二净。想着不妨碍晚上赶路，又十分好奇，便随着人群进入那片喧闹之地。

阿靖发现不乏投壶、斗鸡之类的汉家玩意儿，还有许多是自己不识得的玩法。

远处许多踏歌者顿足踏地、连臂歌舞，踏歌声如雷鸣，配上幽幽的胡笳声和拉至天边的斜阳，别有一番风味。

阿靖不知不觉地随拥挤的人流来到一处擂台。

台上的擂主竟是一位身量纤弱的少年郎，身旁是一颗硕大的唐冠螺珍珠，大而圆润，火焰纹印在白皙表皮中熠熠生辉，在黑夜中格外夺目。

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走至台上大喊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让长生天决定这位少年郎是否是神所眷顾之人！”

语毕，他向人群中抛入一朵红花，身侧击鼓声紧随其后，台下人群中随鼓声传花。

阿靖本无争夺之心，可偏偏那花传到他手中后鼓声便停了。

周遭哄闹着，阿靖无法只得登台。

“此局测武力，比试兵器。”白胡子老人手挥向身后一排架子，上面放置着琳琅满目的兵器，“随便挑选，打落对方武器者为胜！”

阿靖挑了件趁手的长剑，对着那少年郎抱拳道：“在下献丑了。”

那清秀的少年郎长着一双格外显眼的桃花眼，他竖起大刀挑眉一笑，自信道：“公子客气，各凭本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