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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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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陆川连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根攥在手里的木棍,就是此次下山的全部家当。

陆川柏将他送到洞口,小脸上挂着坚毅的神色,似乎是从一夜之间就从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顶梁柱。

陆川连摸摸他的头,感受着这根并不很有力的顶梁柱,柔声说道:“我四五日之后才能回来,你将我昨夜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陆川柏扳着手指一条一条说道:“不能下山,无事不能出洞,晚上不能生炉火,每日都要教师妹习字默书,研习医典……嗯,还有……还有就是……”

陆川柏低头思索一会,拍着手恍然大悟:“还有师妹若是生病,就去山下,找一家名叫回春堂的药铺!”

陆川连低下身子和他平视:“那家药铺的位置记下了吗?”

陆川柏眉头蹙着,用力点点头:“嗯,记下了!就在街上最后一家,朱色大门。”

二人又互相交代一番,陆川连一步三回首地往山下走去。陆川柏站在洞口垫着脚尖,伸着脖子看着那个身影。突然之间他又想起了什么,向前边奔跑过去。

“大师兄,你见到二师兄之后,告诉他我再也不惹他生气了,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等他回来,我给他背医书,保证一个字也不错!”

陆川连定定看着他,心思百转却又说不出话,点点头道:“嗯,一定带到!”

年节将至,葫芦山山脚下的村民们开始准备年货,三星庙里边也堆满了贡品。相比于宛县的贫瘠,这里倒是一处富庶之地。

当年收留陆川连没多久,师徒二人便在云游途中发现了这处世外桃源,因为陆点雪尤其喜爱这里民风淳朴,便在葫芦山上搭建了一处院子,定居下来。

一来,可以整理此前行医时遇到的疑难杂症,二来,可以专心地传授陆川连医术。

可惜,陆川连虽努力上进,但是天资平庸,注定在行医一途上走不远。如此,陆点雪便生出另收徒弟的打算。只是顾虑到陆川连的感受,他便一直将此事按下不提。

在发现陆川连极怕血污之后,这打算便落实到了行动上。一个要成为悬壶济世的医者,注定是要和血污脓疮打交道,病人出了血,为其诊治包扎的医者先晕过去,算什么事!

陆川连极怕血污,每每见到血,就会瑟瑟发抖,头冒虚汗,几近晕厥。

当师徒二人发现这一点时,敏感的陆川连能隐约感到师父焦躁的神情下藏匿着一丝兴奋。他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会有一位师弟了!

当陆川谷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时,他知道自己反对不了什么,师父只是师父,而他的亲生父母早已不知道在哪里。

像是在一口漂亮整齐的牙齿里长出了一颗往外生长的牙,突兀极了。而陆川谷之于陆川连,就是一颗扭到口腔之外的牙。

尤其是在陆川谷得到了师父的悉心教导,陆川连心中的那把妒火越烧越旺。而引起妒火的始作俑者,只会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而这把火尚未从心中烧到外边便熄灭了,两个师兄弟之间终究没有做出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陆川谷在一次医毒两家的论道大会上惊艳四座,虽然最后惜败,但这并不影响陆川连对他生起的莫名崇拜之情。

师父那日在回山的路上,冲着他捻须笑问:“如何?可服气了?”

陆川连一直闷着头走到了山脚,才无奈地说了句:“服了。”

陆点雪大笑,将一本针灸的医典传授于他,又教他暗器的修习功法。遇伤患可以用银针救人,遇歹人可以用银针自保。银针极细,在一处反复扎也不会见血,如此,陆川连也没了后顾之忧。

至此,师兄弟二人不像以前那般冷淡,却也做不到像寻常师兄弟一样互敬互爱,二人始终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之中,既有风平浪静的闲适,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

师父又在出诊的途中捡回了两个孩子,陆川连便担起了扶养两个孩子的责任。小孩子不好带,每天都要花去了他大半儿的精力,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这样的日子陆川连很喜欢,可是在那一晚被手持凶器的黑衣人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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