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虚假（2 / 2）

摧眉早早的便已经起床，他并不喜欢赖床，这也是许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山上的时候师父比他起的还早，可谓是早睡早起的绝佳典范，摧眉倒是经常晚睡，偶尔午时会眯上一会儿，有一个早起的师父，他却万万不敢早晨睡懒觉的。

然而他醒来的早，还有人比他醒的更早，摧眉出去了房门，便听到厨房里咚咚当当切菜的声音，而平潮师祖坐在一个躺椅上，正惬意的拿着一只古朴的小酒杯在品酒，一边手指在扶手上搭着拍子，哼着一曲古调。

摧眉走到他的身边，喊了一声前辈，就坐在他的旁边。

平潮喲了一声，笑道

“起这么早，不困？”

摧眉便道

“习惯了。”

“挺好，一日之计在于晨。”

平潮倒了一杯酒递给摧眉，然后站了起来，舒展了身体，对摧眉说道

“你把这杯酒喝了，咱们爷俩来练来练练，也让我看看这次山门大比的第一名实力如何。”

说完，便走到了院子一角的树下，抬起手折了两只纤长的树枝，折去了多余的枝节之后扔给了摧眉一只，摧眉仰头将那酸酸甜甜的果子酒给喝了，便拿着那只树枝站了起来，二人便以此枯枝为剑，进行切磋。

他们切磋起来很慢，或者说不像是切磋，更像是如同五禽戏那样的舒展身体一样，摧眉不真正与人为敌的时候，一贯懒散，恰好平潮也不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两个人来回比划着，倒像是在耍花腔一样。

但是倘若真的以为飞霜剑法是耍花架子，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冉云婆婆煮好饭之后，便倚在那厨房的门口看着他们两个来回切磋，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倒是很快乐，她已经很少见到平潮和人动手了，或许是因为没有遇到可称之为敌手的人，又或者打架的时候不想让自己看到，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喝酒就更好了。

等到照烟与度光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切磋也已经告了一个段落，平潮对于摧眉很是赞赏，觉得果然是飞霜山捡到宝了，又说也不算亏欠自己为摧眉打掩护。

摧眉眼皮一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有人向您打听过我的过往吗？”

“西林璧那小孩么，五年前……来信问过我有没有教过一个小孩本门剑法，并且指导其往飞霜山来，我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教过的小孩子没有七八十也有百余，所以就认了这事。”

平潮并没有多想其中的关系，当时他也知道当时山上混乱一片，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来当时西林璧那小子过于无措之间便草木皆兵，要查一个小孩的来历也不可厚非。

他又抬起头看着摧眉笑道

“但是我不记得我教人到飞霜山去拜师——飞霜门拜师只看材质，不论关系，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假借我的名义去飞霜山，好像笃定怀归那孩子会收留你。”

西林璧竟然还暗中调查过我的事情？

摧眉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发觉，但是旋即又拂去了这一点惊异，他重生这种事情想必西林璧就算是掘地三尺也绝对找不到什么线索，不怕他调查，只是少不得还是要戒备，真被抓到什么破绽，也够让人头疼的。

面对平潮的疑问，摧眉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又说

“当时师父以为我是坏人，要取我性命，我也没有办法，倘若我说出实话，师父肯定直接不相信，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也算是误打误撞，叫师父相信。”

“为什么会不相信你的话？”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才去飞霜山。”

摧眉低头说，眼中带着一点的迷惘

“那是一个……连续不断的梦，在梦里我去了飞霜山做弟子……后来被人杀死在飞霜山，然后我醒了。”

摧眉抬眼对上平潮的目光，好像仍然困于其中

“在梦里我学习了飞霜山的剑法，这样的话，前辈觉得可信吗？”

照烟与度光在一旁，听他讲这样的事情，便很是惊讶了，照烟心直口快，立刻很是怀疑的说

“这怎么可能，也太荒唐了吧。”

“古来也有黄粱一梦的故事。”

平潮走过许多地方，听过许多千奇百怪不可思议的故事，虽然觉得摧眉必然是隐瞒了什么，到底还是表示了理解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不算多荒唐，不过确实可信度不大，怀归不认，也是理所应当。”

这样说，也并不纠结此事了，或者说本来就是顺口一问，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也没有出什么事情，西林璧做掌门的放心他出来，自己也懒得代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