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一下很开心的小怪物(2 / 2)
对于激烈程度,众妖魔鬼怪只能从火焰爆裂的范围,火光蹿起的高度来判断谁占上风,谁快玩完了。
赤金火光越来越盛,在艳红火光将要消失的那一刻,幽冥界口上空突然出现两道身影。
凶兽忽然放弃与东甘缠斗,有仇必报的东甘又追着凶兽打了一会儿才悻悻然回到半空,想看看眼下的形式,能不能再捞个一星半点的稀罕玩意儿。
从地狱之门赶来的幽冥老祖化出人形停在界口内,乍一看就是一位鸠形鹄面的耄耋老者。
齐地黑袍罩身,看起来肥大又沉重的黑色帽兜遮住整颗脑袋与三分之二的脸——帽兜阴影之下,只有干瘪的唇以下和削尖的下巴以上,露出不足半掌宽的脸。
“畜牲还不住手!”千人千调同时开口,直听得人头皮发麻四肢狂抖。
东甘扭头望去:“…………”等等,畜牲你叫谁呢?
幽冥老祖发声时不见他干瘪的唇动一下。
倘若盯着他看久了,东甘发现越来越看不清他,最后只见一团浓郁的黑气萦绕在他紧握的那根足有一人高的白骨手杖上。
他向天弓起的脊背将他整个身体弯成了直角,但黑色帽兜下的脸却倔强地面向前方,他以如此别扭的姿势站成了此间最强大的存在。
血海沸腾,自费滚的血泡中翻出累累白骨与万千皮囊。窥见天地之气的那一刻,白骨与皮囊立时重组,化作百态厉鬼、狰狞的修罗、狂暴狞恶的凶兽。
但这些凶灵恶鬼罗刹在幽冥老祖现身的那一刻齐齐转身向他叫嚣咆哮,那样子仿佛看见了一个久不投喂宠物的失职主人。
冲天的嘶吼声鬼叫声,听得所有人骨头都要碎了!
附近来不及跑的小鬼和灵兽灵草倏忽间炸裂成齑粉!
东甘稳坐虚空中,重新爬满双面罗刹的手灵活地盘转着半壁长的弯月形兽牙。
他盯着对面丑得非常有个性的老头,小声嘟哝道:“莫非这群丑了吧唧的东西是这个丑了吧唧的老头子养的?”
被血气与鬼气激的一直瑟瑟发抖的三头蛇纷纷咬牙道:“闭嘴!快跑!”““完了完了他瞅咱们!”“——你瞅啥!!!”
从凶兽口中逃脱的耳鼠整条鼠趴在东甘头顶,四爪死死抓紧东甘白发,两只大耳朵掩耳盗铃地捂住眼睛,嘴里一直没停过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东甘抬手把快遮到眼睛的耳鼠向上推了推,他的红发烧到耳鼠另一侧的肚皮,烧得耳鼠一叠声地“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东甘掏掏耳朵:“听不懂,别叫了。”
三头蛇抖着音道:“它咒你以后生不出崽儿。”
东甘:“诶?这么毒?!”
他一把揪下耳鼠作势要把耳鼠扔向血海。
耳鼠满面惊恐:“吱吱!”
三头蛇:“他叫……‘鼠爹’。”
东甘唇一勾将耳鼠放回了脑袋顶上。
“喂!”他突然喊道,“看这儿!这儿!诶?老头莫非是个瞎子……”
靠着金乌脑袋的男人忍俊不禁地从鼻腔喷出一声嘲笑,心道,不知天高地厚。他身后的金乌完全没了神鸟的威严,此时躁动不安地用鸟头蹭他脊背和手臂,偶尔用得力道大了还将男人蹭得向前一踉跄。
“别急,先看看……”男人抬手安抚地拂过金乌金黄的鸟喙,“再等等。”
男人的话听起来从容不迫、十分镇定,但眼里却生出与金乌眼中一模一样的急切。他不是不急,他只是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被地狱火附着不死不灭者,已是半个鬼,人有人间,鬼有鬼界,还不速速受擒。”一道森然洪亮的苍老声音快速扩散开来。一道声音而已,愣是让相柳氏发的洪水与滋养万鬼凶兽的血海震颤不已。
耳鼠牙齿打颤的频率越发地块。
三头蛇怂的已经拧成麻花。
“咔!”耳鼠的大板牙生生在打颤中绷断。
东甘定睛看砸在自己鼻尖儿上的半颗牙,他视线追着向下坠落的半颗牙,这才看清洪水中与血海中的活物与死物简直生不如死,死了的恨不能立刻灰飞烟灭。
“吼!”
“啊啊啊!!!”
“嗷嗷嗷!!!”
他只觉头疼,再就是头顶的红发闻声越来越热。在四象山时,灵力被压制,红发燃烧只在他发怒时,但火力很小,从没有出现发烫却不燃的现象,如今是只发烫,烫得头皮发紧,而头发却不燃。
他抬手越过趴在头顶的耳鼠,自发顶捋下,手心在触到红发的一刹那立刻发出皮肉烧焦时“哧哧”的动静。
东甘皱眉,看看手心里的焦糊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被连累烧毁的地狱双面罗刹有生命般从皮肤愈合的那一刻自皮肉里钻出——鬼畜脸,兽首脸,半面鬼,仙人面,孩儿面活灵活现地爬满了他的手掌、手臂上,有的甚至对他做出眨眼,嘲讽,纳罕,微笑的表情。
三头蛇:“呕,好恶心。”
东甘也这么觉得,他低头调侃道:“你以为你们仨能好到哪儿去。”
三头蛇不服:“我们是黑森林里最美的冥兽!”“之一!”“不接受反驳。”
耳鼠瑟瑟发抖插话:“我也是之一。”
东甘:“骗人丢你们下去喂凶兽?”
耳鼠:“……”
三头蛇:“……”
东甘了然:“果真是蛇鼠一窝。”
三头蛇:“好好说话!”“怎么能骂蛇呢!”“哼!”
耳鼠:“吱!”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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