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上大腿的小怪物(2 / 2)
原来那声夹在在“空隆隆”响声中的“吱哟”开门声,的确是开门声。
是他不知死活地敲开了一扇门,而枭阳人乐得迎他进去。
他险些将自己葬送在这颗树里。
“能走吗?”男人单膝点地,蹲在东甘身前,视线扫过他被咬伤的部位,那些血糊淋剌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果真是海灵之躯,不加掩饰就敢独闯六界,知道自己多诱人吗?”
东甘虚脱似的摊躺在白骨上,劫后余生的心悸还萦绕在心头,外伤虽在愈合,噬魂的痛却钻进了骨子里。
“不行了,走不动了。”他佯装虚弱道,“你可真厉害,把人家倒挂尸林砍成了秃瓢。我看咱俩是甭想出阵了。”
“上来。”男人转身背对东甘。“阵中一天,世外一月。”
“啊!”
闻听此言,东甘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哎呦一声又跌了回去。
“逞能。”男人说着抓起东甘软成面条的手臂,单手一托将人托到背上。在他起身时,悬于半空的长剑与他身后的金乌齐齐消失,只留一小段荧光尾巴盘旋了一阵后彻底不见踪影。
“唔。”东甘趴在男人宽阔浑厚的肩背上,简直比躺在四象山里软乎乎的云上面还要美。
痛感钻心入骨,但海灵之躯不容小觑,六颗海灵珠比不上师兄弟们十二颗海灵珠受创后自愈的速度,但也比寻常妖魔鬼怪强上许多。
他一边感受着来自体内渐渐模糊的痛感,一面懒懒地黏糊糊地自言自语。
“这个阵到底怎么破?”
“要走到猴年马月啊?”
“哎呀~好饿,赤水红鱼没吃到,差点被枭阳人啃了,不对,已经被啃了,哎呦好疼啊~”
男人无奈叹气道:“安静。”随后又补了句,“有歌声。”
刚说完有歌声,两人面前倒挂着枭阳人的密林与满地白骨倏地消失,眨眼间,面前矗立起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龙鳞造屋,光彩闪耀;贝阙建宫门,壳圆洁白;珍珠镶满墙壁,金碧辉煌。
或许经历过之前的逃出生天,这份雍容华贵在东甘眼中依旧透着一股子森然之气。
东甘咋舌道:“莫不是把东海龙宫搬来了?”
就算是东海龙宫与之相较,依旧差了几分。
男人抬脚迈上台阶,走向正缓缓打开的贝阙大门。
东甘原以为这是一座空荡荡的宫殿,只等入阵的人自己误闯误撞进来后,好来一个瓮中捉鳖。却不想在他们迈入大门那一刻起,宫殿内陡然变了一番景象!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高朋满座,筹光交错。大殿中央一群舞女与另一拨舞女穿身而过。席间宾客更是如此——巫族与妖族畅饮,凡人与神仙共欢,更不要提厉鬼与修罗,灵物与冥物,均是这间宫殿的座上客。
时空在这里交错而过,虚空裂缝随处可见,自虚空中钻出的神、仙、魔、妖、鬼、怪、人转瞬又投入另一个虚空中。
东甘大脑又出现了混沌的感觉,他赶紧闭眼,再睁眼偌大宫殿除了他和男人,再无第三人。
但不肖多时,热闹的场面再次慢慢地融进他的视野内,这次在眨眼已经赶不走他们了。
“众生万象,别看了,闭眼。”
“闭不上了。”
东甘瞪着愈发腥红的双眼给男人看。
男人手起刀落,东甘晕过去前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好”字。
见他昏睡过去,男人反手将人抱到胸前,低头看着毁了半张脸的清丽少年。
没有半点他的样子,会是他吗?
为什么丝毫感应都没有?
“在下有幸,曾在红莲池畔的四象林中一睹往圣尊容。”
赤水河边身带异香的女人蓦地从虚空中冒出,身形忽明忽灭,几息后幻化出娇俏妩媚的人形站在大殿下首,恭敬地对男人作揖,“在下修为尚浅,赤水河畔未识得妖王本尊,望见谅。”
洪荒天庭的红莲池开化于混沌之初,莲开满池一直蔓延到无尽天的尽头。
混沌开辟后产生的至阴之炁(qi)与太阴之精共同所化的圣兽太阴幽荧是宇宙初始的神。他虽本相为兽,但那时的大妖大巫都尊称他为圣神,长居无尽头的红莲池。
他是宇宙诸天中仅次于太阳烛照的圣兽。巫妖大战时期,由于种种不得而知的内情他随巫族身陨,后来成为传说,现如今提起太阴幽荧,大家都会敬称他为往圣。
而被称妖王的男人,自然是一直与东甘同行的男人。他此时坐在大殿上首,正用手轻轻捋顺着东甘发顶的红发——可每每手掌刚一触到红发,已经解封的火灵珠就会自体内爆出一股极小却足够威胁普通妖魔鬼怪的赤金火焰。眨眼间东甘整颗脑袋像是自燃了似的变成一颗赤金火球,火焰蹿起半臂高,火光灼灼。男人身下坐的白玉长椅转瞬变为白骨椅,下一刻烧作一捧焦灰。
男人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笑容在那张卓异俊朗的脸上绽开一瞬又消融,目光里是久违的熨帖之色。
大殿内,两人心思各异。
女人目光悠远,不禁想起彼时受天地之气开化为山精后,躲在四象林中景仰并渴慕往圣的那段时期。
“……之后二十几万年内再没见过如此纯净剔透的魂魄,想必妖王与在下所求一样。”
但渴慕终究涨不了修为、封不了神,抛开几十万年前的小悸动,如今她更渴望一步登天。“在下斗胆与妖王打个商量,此灵物的三魂七魄,在下只要一魂,奉幽冥老祖一魂三魄,其余一魂四魄尽数归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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