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男人与小怪物日常（2 / 2）

“能……”</p>

“那你帮我！……”</p>

“不行，烧死双面罗刹的同时你也会烧成飞灰。”</p>

东甘无力地叹了一口长气，垂头拿手指扣木桌边缘的残缺口，喃喃道：“回了四象山，十八鱼和如花他们肯定得笑死！”</p>

话刚说完，头顶忽地一沉，东甘抬眼皮就见一截精壮的手腕，黑色护腕上下两面镶着两颗形状不规则的红宝石。</p>

“那把剑是在这里吗？”他问。</p>

男人点头。</p>

东甘满眼羡慕地扫了一遍男人身上，又问：“那只鸟呢？”</p>

三头蛇突然插话，一齐指着黑翼道：“鸟在这儿呢！”</p>

黑翼：“……”能烤蛇吃吗？</p>

东甘笑的前仰后合，复又对黑翼解释道：“我说的不是你，之前有一只金色大鸟跟着他，浑身火焰，你见过吗？”</p>

黑翼看看主子，对东甘道：“见过。”不出意外天天见。</p>

东甘一歪头，但黑翼并没有说下去。</p>

鲜红的生肉上附着着一层金色火焰，肉被烤炙的滋滋作响，不多时石盘底部积了一层薄薄的油，焦香味随之弥散开来。</p>

东甘极其陶醉地凑上去抽动着小鼻子嗅了嗅。</p>

肉香味闻之口舌生津。</p>

他伸手飞快地捏起肉的边缘在石盘里将肉块翻面，又飞快地把裹着肉汁烫红的手指塞进嘴里吮了一口。</p>

“咦？没有味道。”他瞅瞅对面男人，又抬头看看存在感很低的黑翼。</p>

三头蛇用六只眼睛迅速瞥了一眼正定定看着东甘的男人，然后飞快用蛇尾抹了一下还未烤好的肉，接着把蛇尾塞进中间那个蛇头的嘴里，下一刻三个蛇头有感应地纷纷点头，表示东甘说的对。</p>

“你平时也吃生肉吗？”东甘看着男人问。</p>

“我很久没吃过东西了。”男人转头看向窗外缭绕的雾霭，“……一百多年了……”</p>

东甘呼吸一滞，忽然感觉心尖莫名一抖。</p>

妖王强大是必须的，但做妖做的这么清心寡欲，简直是变态。</p>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轻，似乎难以启齿，又有些莫名的惆怅夹在其中。</p>

好像是一种对从前……对一百多年以前生活的向往，对某些东西求而不得而产生的惆怅和迷茫。</p>

他在思念？</p>

在四象山中时，有一次牛礼在中秋夜喝醉，坐在月半桥上抱着桥柱子不肯回柴门，一遍遍仰头对月唤着“青儿”的名字。后来又拉着他讲了一大堆关于他在人界的红尘之事——说青儿是他师娘，他很思念师娘云云。</p>

师徒二人一直坐到更深露重，牛礼才肯回柴门。</p>

他记得那时牛礼看着月亮的眼神，跟此时男人看着窗外的眼神颇为相似。</p>

东甘刚要说话，男人忽地转头用目光锁住他，眼中已然有火焰在跳动。</p>

“一百多年了。”他重复道。</p>

“啊？”东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中炙热的两簇火焰。</p>

如果他没看错，那两簇火焰中站着的是三足金乌，就是那只自从出了三叠幻境后就再也没见过的金乌。</p>

“我是烛照……”</p>

“主子！”黑翼及时制止妖王，同时警惕地看了东甘一眼。、</p>

男人抬手让黑翼闭嘴，眼中火焰越来越小，在金乌消失的同时，东甘取而代之地若隐若现地映在那对儿暗红色的眸子里。</p>

“烛……”东甘有些瞠目结舌，他虽然猜测过，但毕竟没确认。</p>

天地伊始的圣神，六界内凡是有点常识的妖魔鬼怪灵物以及人类，都多少听过太阳烛照与太阴幽荧的传说。</p>

相对于太阳烛照来说，太阴幽荧那就是跟远跟古老的传说了。</p>

如果不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巫妖大战，兴许还有许多几十万岁的大妖或大巫见过太阴幽荧这位与天地同生的圣神，但自从巫妖大战后，大妖与大巫陨落殆尽，即便是未陨落的也销声匿迹。</p>

东甘第一反应是信了，转念又一想，怎么可能？！</p>

这个男人年纪轻轻怎么会是太阳烛照？</p>

在他看来太阳烛照应该是比大灵主还要老的老头子——即便不是须白发白的形容枯槁的耄耋老者，也该是年近古稀的老人。</p>

总之，怎么看都不会是眼前这个身形挺拔样貌俊逸，却又一身暴戾恣睢气息的年轻男人。</p>

“呵，你要是太阳烛照，我还是太阴幽荧呢！”东甘撇撇嘴没好气道。</p>

他虽这么说，但底气又实在不足。</p>

满心觉得，这个妖不像个好妖，满嘴胡话，一会儿说自己叫“十日”，一会儿又说自己是“烛照”，上一刻还是妖王，结果下一刻又变成了远古圣神！</p>

这胡诌瞎扯、睁眼胡编乱造的本事，当真是天下第一！</p>

可是说是这么说，但他心理又隐约觉得这个与饕餮和四神兽有关系的男人，一定不简单。</p>

但要说怎么不简单，他一时又想不明白。</p>

眼下他知道的一切都是零碎的片段，凭猜测，能下什么有理有据的定论。</p>

烛照被东甘说的一愣，或许是太过期许，他反而听岔了，但脑袋清醒后，不免自嘲地笑了笑。</p>

“记得它吗？”他一手翻转，手心蓦地闪现一块龙形并封。</p>

龙形并封成月牙形，是通透的琥珀色，类似云纹双龙首玉璜。两端皆镂雕一张口露齿的侧面龙首，一种非常古老又高雅的物件。</p>

相传，并封是随四神兽一起降世的神秘物件。有人见过所以有了传说，后人通过传说记载入册。</p>

这块并封与四象山中石雕上雕刻的并封相差无几。</p>

东甘看着并封舔了舔唇，又抬眼目光复杂地看看男人，如果这真是随四神兽一起降世的并封，那这个人就很有可能与四神兽有关系。</p>

“记得，幽冥界外，你从相柳氏那儿抢来的。”东甘一改之前气哼哼的样子，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与男人对视，顺便抽空给石盘中的烤肉翻面。</p>

“还你。”男人将并封放到东甘面前。</p>

东甘：“？！！！”你再说一遍！</p>

身体倏地僵硬，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风化成齑粉，一阵山风吹过，齑粉被揉进半山腰浓浓的烟岚雾霭中。</p>

他似乎听见风中有人在嘶喊：这个男人疯了！快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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