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2 / 2）

见没人吱声，他扭头往后瞅，诶？人呢？又不付钱！</p>

日渐西斜，篓子里的药全部卖光。</p>

小和尚单肩背着篓子去了成衣铺。</p>

“小师父又给你师父做袍子？”老板见人进门，热情地招呼道。</p>

“这次做两身，尺寸跟从前一样，定钱给您。”他将二十文钱递过去，道了谢转身进了米面铺。</p>

时至傍晚，漫天金红粉紫的霞光笼罩着须弥山和须弥镇，煞是好看。</p>

回山上途径老树口，老远便瞧见一个干瘦的老头蹲在树上给一群下学的孩子讲故事。</p>

“……那铁匠五大三粗，女儿却长得花容月貌。不幸的是被城中大户看上非要娶回去做填房。铁匠心疼幺女自然不肯与人为妾，于是将提亲的媒婆打了出去。大户见威逼利诱在粗人那里不管用也就不了了之，哪成想半月后铁匠一家老小九口人横死家中！唯独小女儿失踪！”</p>

“是不是被大户抢去做了填房？”问话的正是刘二狗。</p>

干瘦老头摇头，“官府去郭家查了，未找到铁匠女儿。”</p>

“接着讲！快些讲！我娘叫我回家吃饭嘞！”一个小娃娃催道。</p>

“铁匠家的惨案发生一年后，咱们镇上砍柴的刘大壮好巧不巧在山中撞见了铁匠的女儿。好好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竟成了疯子，神志不清的一个人住在山洞里。族长带人去看过，六亲不认，靠近不得。那之后族长让人隔三差五往山洞里放些吃食，以免闺女饿死。但□□个月后那闺女还是死在了洞中，据送吃食的人说……”</p>

老头一顿，指着树下仰头的小娃娃们命令道，“胆小的把耳朵堵上，小心吓的不敢起夜！”</p>

娃娃虽小，面子却撑的比牛皮还大，一个个嚷着“怕啥！快讲！”。</p>

老头抻着脖子刻意压低声道：“死相着实难堪，面色紫青，野兽咬破了肚皮，五脏六腑流了一地，那叫一个惨啊！”他说完搓起胳膊，一脸惊恐。</p>

“啊！我娘叫我回家吃饭下回再听！”胆小的娃尖叫完一溜烟跑了。</p>

“胆小鬼，下次讲别带他。”刘二狗凶道。</p>

须弥镇镇子小，人人都认得，谁家发生点什么事不出一天全镇上都能知道。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故而这个老掉牙的故事几乎每个人都听过几十遍，连三四岁的小娃娃都会讲，但要说讲的好，只有这个干瘦老头添油加醋讲的格外惊悚动听。</p>

“又一年后，咱们这须弥山上无缘无故跑出了一个白毛妖怪。刘大壮险些被妖怪咬断胳膊，一只耳朵成了那小妖怪的嘴中肉……”</p>

“就是我爷爷！”刘二狗抢话道。</p>

没人惊奇，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刘二狗的爷爷刘大壮当年十分幸运地与须弥山中的白毛妖怪狭路相逢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被一个体型只有三四岁娃娃的妖怪咬掉一只耳朵，还差点咬断胳膊。简直笑死人！</p>

“刘大壮只瞅了那妖怪一眼就吓得魂飞天外！”老头阴阳怪气的制造恐怖气氛，压低声音哆哆嗦嗦道：“那白毛妖怪只有三四岁孩童那般大小，通体白毛，双目赤红流着血泪，一口利齿密密匝匝，齿尖挂着烂肉，四肢细瘦在草地上爬的飞快，它在山中行凶的那段时间也只有刘大壮有幸与它打过照面。”</p>

刘二狗骄傲地挺起胸脯。</p>

站在最外围小和尚勾起唇角看看刘二狗，心道刘大壮长什么样？不记得了。</p>

“须弥山山脚下那几家农户几乎都被白毛小妖怪祸害过，家禽啊，牲畜啊……后来还是云游到此地的老和尚空空上山收了那白毛妖怪，又把它禁锢在山中破庙的佛堂里，日日洒扫念经，不还完孽债不收了劣根性不得出佛堂。”</p>

“空空大师还给我奶奶做过法事，很厉害的！”一个扎着羊角小辫的小女孩儿道。</p>

“是呀，空空大师道法无边，时常在外云游，后来从外地带回一位小仙童看管庙中的白毛妖怪。”</p>

“小仙童是一无小师父吗？”</p>

“阿弥陀佛。”</p>

老头和小孩儿闻声回头，面上均是一惊。</p>

“小师父！白毛妖怪还关在佛堂里吗？”</p>

“在的。每日洒扫、打坐念经。”小和尚笑呵呵道。</p>

“它还是不肯悔过吗？”</p>

小和尚高深莫测地对众人行了一礼，老头从树上跳下来回了一礼。</p>

背着篓子的小和尚行至田埂上时，田间晚耕的人起身与他打招呼，他便规规矩矩回礼。</p>

走到山脚下，他驻足回头望向镇上，整个镇子影影绰绰地溶进薄暮的霞光里，一派祥和。</p>

这是他下山最喜欢看的景色。</p>

只是最近他时常感觉有什么在跟踪他，特别是今日，这种感觉尤甚。</p>

幽暗的山路又走了半个时辰，快到山顶时，远远瞧见通往庙前的小路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体型很大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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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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