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2 / 2)
然而刚一交手,萧焯便觉察出不对劲了。
这支军队鞍马娴熟得不像是中原兵,他们比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辽军似乎更胜一筹,硬碰硬地正面对上,雍军十有八||九能凭实力将辽军斩落马下。
更可怕的是,他们仿佛深谙骑兵的习惯,杀红了眼时还能吹起口哨干扰辽国马匹!
第一仗打下来,辽军大败不说,以往纵横草原大漠的那股骄狂与锐气,也被对方压制得荡然无存。
萧焯心乱如麻,万分后悔没有将凌珩带过来,如今进退维谷,全然没了主张。
“这个赵无期,究竟是什么人!”萧焯在大帐里来回踱步乱转,又气又急,没个抓挠。
辽将们面面相觑,派出去探查敌情的斥候回来也说不出个一二。
“一帮废物!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打什么仗!”
“可是陛下,事先咱们谁也没想到雍军会早早就准备好了……这边境上从未有过驻军啊……”
“真是奇了怪了,雍军如何能够未卜先知?他们如今国内本就忙乱,若是事先不知道咱们要进兵,哪儿有闲工夫在边境上布兵?”
“可恶!”萧焯一脚踹翻了案几,正气急败坏,忽然间灵光一现:“一定是有人泄密!咱们辽国,定然有雍国的内奸!”
那几个辽将也恍然大悟,有人立刻将苗头指向了凌珩:“那凌子骞最为可疑!能得知咱们这样机密军国大事的能有几人?他怕不是早就私通母国,暗暗传递消息了?”
“是啊陛下,您没瞧见出征之前他那死命拦阻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偏向雍国!”
众人纷纷附和,萧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大喝一声打断他们:“住口!少胡说八道!”
若说萧焯对凌珩全无疑心也不尽然,只是若凌珩真是奸细,不啻重重打了他萧焯的脸——这么多年的信任依赖,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萧焯自负,断然不肯相信自己识人不明。
“凌子骞若当真心怀不轨,出征前就不会一味苦劝。让朕一头撞进雍军机阱之中岂不更好?”
“陛下怎么不想想,必是那凌子骞先阻拦陛下攻雍未遂,尔后便急着向母国通风报信,雍国这
才得以布置得周周全全。”
萧焯不吭声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这都是揣测,没有真凭实据不能作数。现如今多数无益,凌珩刻下也不在朕身边,尔等赶紧想方设法破敌才是正事!”
然而也正因为凌珩不在身边,再没有人能为萧焯摸清对方底细,想出什么好对策。
赵无期所率那支军队人虽不多,下手却是真狠,隐隐绰绰竟有些燕赵胡骑之风,辽军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连几天损兵折将,萧焯无奈,只得边撤边北上入草原戈壁,试图依仗辽军对地势的熟悉,将无期的大军困于戈壁荒漠之中慢慢对付。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雍军就跟开了天眼一般,对辽军每一步的动向都了如指掌,且在荒原中纵横自如,清楚地知道每一处水源绿洲所在的地方,并有好几次提前抢占,逼得辽军要么断水断粮,要么自投罗网。
雍军就像一道悄无声息跟在他们身边的影子,辽军打不散、赶不走、甩不掉。赵无期就像猫戏老鼠一般地玩弄着他们,不急着一口吃掉,却又始终不放手。
萧焯几近崩溃,神经也愈发衰弱,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凌珩并不在军中,那究竟是谁在持续向敌军泄密!
再打下去,赵无期的军队就快要压到辽国的心脏了——向北是草原诸部落,向南是辽都,无论赵无期作何选择,对辽国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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