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教训（2 / 2）

只听一道女音几乎是盖过了所有学生的声音，“慢着！”林晗萱几乎是健步如飞，哪里像是个孕妇？大蓉和婉儿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呐，沈虎有些意外看到自己的闺女，还是这么横冲直撞的，看的他这个揪心啊，忙叫士兵给她清出一条路来！更别替迟瑞的脸色了，“谁叫你出来的？”

林晗萱笑道：“迟瑞，从来都只是我不想走，我说过，就你家那度破墙还难不住我！”

看了看周围人还挺齐全的，沈凌雪产后恢复的还不错！顾致远也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向天好像也在，那今天正好了！

林晗萱看着为首那个学生道：“你刚才在喊什么？你在说一遍？”

带个黑帽子穿着中山装的学生满脸的义愤填膺道：“就是他杀死了我们的同学，恶棍，我们要他偿命，严惩凶手，以命抵命！”

大片的同学被他调动起了共鸣，都大声喊道：“严惩凶手，以命抵命！”

林晗萱勾唇一笑，直接从附近的龙天泽身上夺了枪，对着天空鸣枪，突如起来的枪响确实震住了学生一时，但是很快就有热血的五四青年不怕死的继续更激烈的言语。

找准对象，让这帮学生近距离的感受了一下枪子，直到打空整只□□，将空枪扔在地上问道：“怎么样？都冷静了么？”

一直以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感受过死亡的气息，政府虽然镇压他们，但是从来枪都是对着天上，对着自己还是头一遭，一时场上有些安静。

“你说迟瑞是凶手？证据呢？”

“之前就是他和迟瑞有过口角，抵制洋布也是他发起的！而且顾家大夫可以作证！”

林晗萱和那名学生看像顾致远和沈凌雪，沈凌雪嗫嚅道：“迟瑞不是凶手。”

这是一名学生和为首的黑帽子咬耳朵，黑帽子大惊道：“原来你是督军的女儿，迟瑞的老婆！”

又向督军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督军主持正义！”

林晗萱突然笑了起来，放声大笑，大蓉有些渗滲的问道：“少奶奶，你没事吧，你笑什么啊？”

林晗萱敛了笑容嘲讽道：“我笑有些人蠢而不自知，我们的国家是要彻底的完了啊！”

“你说谁呢！你怎么说话呢？别仗着自己是个孕妇就在这里信口开河！”黑帽子不乐意道。

“好，做事情要有始有终，那我们就从这件事情的开始，我们好好的说道说道！”林晗萱扶着腰一步一步的走到黑帽子的面前。

“我问你，《诗经·小雅·鹤鸣》中的最后一句是什么？《论语十则》中的《述而》讲的又是什么？”林晗萱气势十足的问道。

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答得出来，黑帽子脸上挂不住道：“这都是旧思想，封建八股，我们是学习新思想，接受新知识，来保卫祖国！”

“哦，原来你们是认同洋务派的后辈吧，好！”林晗萱状似了解的点了点头，“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it'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一串流利的口语直接砸向了在场所有的学生，砸懵了所有的学生，“怎么？这不是你们应该最喜欢的么？那换高等数学？几何？还是地理？”林晗萱微笑着看着黑帽子。

“这个时候想起来说祖宗的文化是封建思想，你们就不是忘本，这家工厂就是崇洋媚外是吧！我来告诉你们，《诗经·小雅·鹤鸣》中的最后一句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论语十则》中的《述而》讲的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而当年晚清学者魏源也曾提出过师夷长技以制夷！就凭着你们坐在教室里喊着强国报国的口号，就有用了？”林晗萱反问道。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才叫实业救国！你们每天读的书都就着饭吃下去了？手工生产的布产速慢、产量少，相比洋人的洋布我们当然吃亏，啊，明知道自己吃亏该不改进，是傻么？你们在好好看，迟家这么大一间工厂可以养活多少无业的人，迟家又何曾克扣过工人的工资？再有，下回再来示威，都穿回长袍马褂啊，你这中山服什么布做的？还有刚才那个小姑娘，你还喷着日本樱花牌的香水？你们不觉得可笑，我还不愿意陪着你们玩儿呢！”大部分学生面红耳赤想争辩，可是林晗萱又句句在理，自己就像井底之蛙一样，不由得有些泄气。

给帽子咬耳朵的小眼睛转了转，扯着脖子叫道：“那你们也不能杀人啊！”

安静下来的学生又有些蠢蠢欲动，林晗萱看见司怜从学生堆里挤了过来，嘴角不由得挂起来了冷笑。接过她递过来的花名册，给司怜一个眼神示意。

司怜点了点头，林晗萱嫣然一笑对着黑帽子道：“你们大学的学生今天几乎都来了吧。”

黑帽子有些不太好的感觉，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林晗萱笑了笑，“你们不用紧张，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很熟悉，就是——点名！这是刚刚从你们老师那里取来的花名册，你们既然敢来示威，自然也不怕留下英名吧！”

青年的学生是最热情的，也是最怕刺激的，看着一个个学生应答的场面，林晗萱挑了一下眉，一共121名学生，缺席了3名，黑帽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看到黑帽子的皱眉，林晗萱开口道：“还不算傻到底，你们都没打针有什么问题么？这个册子，你们可以过来检查看看，是不是你们平时上课老师点名用的花名册。”

几个学生看了看，都点了点头，林晗萱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这花名册是真的，那么这本花名册上并没有记载你们这位死去同学的名字——刘少云，好像也没有这位同学的吧！”

小眼睛在点名的时候就知道要糟糕，司怜早在之前得饭林晗萱眼神的示意，默默堵住了他的去路，迅速将要逃跑的小眼睛逮个正着！

“同学们，她们这是要冤枉好人呐！她这是在替迟瑞开脱，转移注意力！”小眼睛还在垂死挣扎道。

林晗萱伸手管沈虎要配枪，沈虎有些无奈道：“萱儿，你还有着身孕，就不要动枪了。”

看着年前岿然不动的素白小手，沈虎感觉自己的眼角抽了抽，只得将配枪递给林晗萱，林晗萱对着小眼睛比划了两下，头部？不好！胸部？也不好！枪口下移，再下移，小眼睛想到刚刚子弹飞在耳侧的感觉，不由得慌忙道：“我说，我说，是程二少爷花钱雇我和刘少云来给迟家工厂捣乱的，因为他的生意没有迟家的好，所以让我们鼓动学生闹事。刘少云是被青峰寨的土匪向天杀死的！那天晚上我正要去找刘少云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就看到向天匆匆从顾氏医馆的后门跑的！求大少奶奶饶我一命，下回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