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噩梦与伤疤(2 / 2)
她闻到自己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可能是想让自己清醒的时候太用力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了。
却没想到刚刚站起身,娜美和薇薇就进来了,薇薇看了看地上整洁的被褥,又看看站着的安娜,小心翼翼问道:“安娜,你睡醒了吗?”
安娜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睡的很好,你们吃完了?”
娜美没感觉到她们之间古怪的气氛,只是坐在床上收拾着洗澡用的东西:“薇薇,安娜,要来一起洗澡吗?刚刚闹的出了一身汗。”
“不用了,刚睡醒想去甲板上吹吹风,顺便今晚守夜好了,不用等我回来睡觉了。”安娜笑笑然后低头走出了房门。
“娜美……”薇薇看着走出门的安娜,有些担心。
“怎么了?”娜美端着收拾好的小桶疑惑的看着薇薇,“是没有洗澡的东西吗,可以先用我的。”
“啊……好,谢谢。”薇薇抿抿唇决定还是不要说了,谁都有一些不开心的时候和不想说的事情,也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呢?
昏暗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圆月静静的在那挂着,看起来孤独异常。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夜空了,难得如此安静。”
安娜独自一人来到船尾的小甲板上,趴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过了多久,船舱里已经没有一丝光亮与声音了:“哥哥……我还能不能见到你……”
说完安娜自己都笑了,十年意味着什么?总归是失去的比得到的多。
无声的昏暗中只剩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着安娜现在的身体情况,因为自身先天性的疾病,安娜早就习惯无时无刻都使用着果实的复原能力,但在身体能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就证明果实能力已经透支了,需要停止使用并且进行休息。
“先把子弹取出来吧。”
安娜解开披风搭在栏杆上,然后抽出了腰间随身携带的匕首,眼睛也不眨的就将被枪打伤已经愈合大半的伤口割开,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安娜用刀尖把子弹挑出来,然后扔到了海里。
“啧,这个位置不是很好包扎……”安娜把衬衣的右侧袖子直接扯了下来当做包扎的纱布,姿势别扭的在伤口上缠绕着。
“喂,你在那里做什么!”低沉的声音传来,安娜把披风捂在右侧的胳膊上试图挡住伤口,然后猛的回头就发现索隆抱着他的三把刀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睡觉了吗?”安娜生硬的岔开话题,扭开头不去看索隆。
“胳膊受伤了?”索隆把刀立在旁边,然后向着安娜走去,“需要我帮你包扎吗?”
却没想到安娜警惕的后退一步,把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里,湛蓝的眼瞳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语气也完全不似白天的温和:“别过来。”
“你的胳膊在流血,”索隆在原地站定,蹙着眉,“血都滴到地板上了。”
低头看去,果然在自己右手下方已经汇聚了一小片血色,安娜抬起头语气丝毫没有变化:“等会我会收拾干净,你可以去睡觉了。”
“抱歉,今天晚上是我守夜。”
索隆的回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是行动却正好相反,他不管安娜释放的杀气,直接走过去,握住安娜捂着伤口的左手。
“薇薇刚才还说你困了要睡觉,我看是失血过多了吧,这个枪伤最晚也是在雪岛受的,你是想流血流死吗?”
安娜使劲挣了一下,却没挣开,听着索隆略带责怪语气的话语,心中的烦躁感顿生,她松开捂着伤口的披风,抬起右手一把挥开索隆紧握着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离我远一点。”
索隆这才看到那条流着血的狰狞伤口,在纤瘦白皙的胳膊上尤为扎眼,可是却又极为平常,因为那条胳膊上满满的都是大小不一的疤痕,索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怔怔的盯着那条胳膊看。
但是这种反应却让安娜觉得极为难堪,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里的委屈一瞬间爆发,竟生生压抑住了刚刚的愤怒,安娜蹲下身把披风捡起来,狼狈的捂住还在流血的胳膊,然后低着头颤抖开口:“别看,很丑。”
“抱歉……”
索隆一下子反应过来,忽然觉得这个没有披风笼罩,只穿着白色衬衣的小姑娘在夜晚的冷风里显得异常单薄,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然后包裹住安娜的身体,把那些疤痕遮的严严实实。
“穿这么少会冷的。”
安娜低着头没有响应,动也不动,好像一座雕像一样。索隆有些烦躁的挠挠头,然后伸手按着安娜的肩膀,很认真的开口道:“抱歉,如果你还没有消气的话,那我把这双眼睛赔给你,等我成为大剑豪之后,任你挖去。”
安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索隆顿觉事情非常严重,居然自己用眼睛都无法抵债,他思考了一会,只好再次开口。
“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一只,等我习惯黑暗之后再把另一只也给你。”
依旧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应,索隆的额头上开始出汗,他不是担心眼睛,因为他闻到了逐渐加重的血腥味。
就在他以为安娜低着头没有回应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的时候,安娜慢吞吞的抬起了头,微红的眼睛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吐出了无情的话语。
“你是白痴吗?”
“哈!?”索隆一瞬间炸毛,紧紧握住安娜的肩膀,“我是在担心你啊!”
“疼。”安娜面无表情的说出一个字,但却吓的索隆立刻松手道歉。
“索隆,替我包扎一下吧,这个位置很别扭。”
“啊……你不介意了吗?”索隆挠挠头,好奇的问道,“你这么多伤都是哪来的?”
“别啰嗦。”安娜靠着栏杆坐下,然后把夹在披风里的那条袖子拿出来慢慢撕成条。
“你就准备拿这只袖子当纱布吗!?”索隆彻底被安娜惊住了,包扎的这么随意,当然会留疤啊。
“没有别的。”安娜抬头,用一种看老妈子的眼神扫射索隆。
“啧,等着,我去拿乔巴的包,你别乱跑啊,”索隆一步三回头,看起来一点都不放心这个问题少女自己一个人,“也别跳海啊!等我回来!”
“……”
“喂,听见没有!”
“听见了……”
XXX年XX月XX日,伤痕是男人的勋章,女人还是不要了——大剑豪索隆。
——《安的航海谍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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