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2 / 2）

这是为了让泉奈安心，才不得不做出的，没有一点把握的应许。泉奈却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他整个人放松下来，脸上甚至带着安心的笑意——也或许，他本来就只是凭着执拗的意志在做最后的强撑。

医忍们再次涌进这个房间里，一番忙碌之后交换过心照不宣的眼神再次散去，秋实安静的跪坐在一边，什么也不关心般的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被红叶担忧的问询声惊醒。

“小姐，小姐，你不要紧吧？”

秋实扫了眼榻上安静的兄长，虚声应道：“我没事。”

红叶看了眼她纸一样苍白的脸色，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在她退出房间之前，秋实却有些犹豫，想叫住她问问大哥在哪里。

可她却终究没有开口。躺在这里的已经是斑仅剩的，能陪伴他上战场的兄弟了，他当然也必须来见他最后一面。想必泉奈也在等待着，等待着与他告别才会离去吧？这样想起来，秋实就觉得斑不如再迟些来好了。

时间像流沙一样消逝的没有声音，只有从窗沿投进房间的惨白天光逐渐变幻拉长最后晕染成昏黄一片。

秋实的心一点点沉实下去，几乎像死水一样波澜不兴，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想什么。

突然间，却有人一把撕开这平静的假象闯了进来。

秋实抬眼看向那个一脸惊惶的年轻男人，又垂下视线看向躺在榻上的泉奈。“大哥……你回来啦，尼桑一直在等你呢。”

斑在一瞬间被妹妹死寂沉凝的眼神所摄，他很快意识到这是种不祥的宣告，这个男人放缓脚步，一步步走到弟弟身边去，跌坐下来，抚向他的额头，又慢慢收回手去，对秋实说：“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秋实冷幽幽的回他一句，眼皮也不抬一下。

“回去。”斑低着头低声吼道。

在这个家里，大哥的命令从来是不容置疑的，秋实也不是会和人硬顶的脾气，她就抿了抿唇，手撑着膝盖勉强站起来，动了一下，才发现腿已经麻木到快要没有感觉了，她拖着脚步挪到门边去，拉开房门时，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却看到有泪珠砸落在长兄紧握成拳的手背上。

大哥居然在哭呢，真是不可思议啊，秋实木然的思绪里闪过惊讶，再之后她就恍然大悟了，原来已经结束了，泉奈没有等到和最放心不下的大哥告别，就已经不在了啊。

这突然的觉悟，让她发现被踩在脚下的不是凝实的地面，而是一片薄如蝉翼的冰面，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冰面悄无声息的裂开了，带着没顶的悲伤和绝望瞬间吞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