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还是大喜？（2 / 2）

“我给你带了吃的，过年都要吃的。”从衣服堆里掏出两盒点心，侧袋里拉出一包糖瓜。

“二十三糖瓜粘，今儿正好二十三，你快尝尝。”强行塞进他怀里。

拉开洗漱包是一包各式各样的小零食：“这是我小时候吃过的，特别好吃。”

“哦哦，还有礼物。”打开另一只旅行箱，哗啦啦倒出来：“文创用品，他们都说卖的可火了，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一抬头，看见他蹙起的秀眉，好吧，又招他讨厌了，忙说：“我保证一会儿收拾干净，给你放哪儿？”

“你不需要送我礼物。”凌教授蹲下，和他一起收拾：“你可以送给季琛谅。”

“为什么不需要？过年都要送礼物的，还得发红包呢。”季老二不解，他才不给季琛谅呢，他更不敢说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着他，根本没想起他家大侄子。

“我不过年。”

“诶？为啥不过年，你也是国人怎么能不过年呢？”

凌教授没办法解释，他还没把季老二当自己人，不可能跟他分享家里的那些事，只好说：“我家都不过年的。”

“也对，你们都不放假，在国内，过年可是最长的假期了。”季老二自以为找到了原因。

凌教授见他没再多问，松了一口气，再问下去，他大概要赶人了。

“今年我陪你过年。”季老二大大咧咧的笑了，他媳妇儿过得第一个年是和他一起过得，多有纪念价值。

凌教授完全开心不起来，过年啊，小时候家里过过年的，后来，他就再也不知道过年家人团聚是个什么滋味了。

“你喝酒了，就别管了，放哪儿，我来。”蹲在他旁边的这个人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清冽中带着些微的醇厚，像他这个人一样，好闻的叫他心醉。

“我没醉。”凌教授轻声说，直到两个人在一起以后很久，季老二都以为他媳妇儿酒量浅，任何场合都不叫他沾酒，能挡的不能挡的都替他挡了，生怕他喝了不舒服，结果把自己喝的晕晕乎乎的，抱着人傻笑。没想到，实际上他媳妇儿竟然是个千杯不醉的高手。

季老二走了以后，凌教授才把他带来零碎物件收拾起来，糖瓜放进冰箱，不过恐怕过期都不会吃，点心放在茶几上，很好看，可以带给研究所的同事们。零食，很像三无产品，质量过关吗？找了只纸袋一起装起来，放在点心旁边。

所谓的皇宫文创产品，倒是挺有趣的，冰箱贴一套九个，养心殿是皇上的卧室吧，东宫是太子的卧室，那冷宫，很适合季老二呢。

凌教授浅浅的一笑，犹如冰河开化柳枝抽芽，无声却带着新生的希望与喜气。

铅笔，镇纸？还有人用纸笔写字吗？手机壳、茶杯、行李牌，倒是可能用的上的。

凌教授把礼物分成两份，一份给季琛谅，一份拿去送给其他喜欢古典文化的朋友。除了冰箱贴，其他的他都没打算留下。

当然，最后还是没送出去，被来找他一起过年的季老二给拦住了，可霸道了：“给你买的，就只能你用，旁人谁都不给。”

能写能画的放在书房，能用的给他换上，比如手机壳，一一给安排上了。

东西收拾好，凌教授坐在沙发上发呆，自从季老二出现之后，他发呆的次数比以前多了许多，常常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然后陷入不可自拔的情绪之中。说不心动是假的，说没有期待也是假的，从未出现一个人对他如此用心，甚至他的父母都没有过。

他期待许久的宠爱在他身上找到了，他期待许久的陪伴在他也给了，可是他挣扎着，不敢接受也无力拒绝。他像是一个站在海面上的人一样，而季老二的爱情就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在努力的伸向他，但他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抓住。如果没有抓住他，那么他必然会跌进孤独与寂寞的深海，被寒冷紧紧包围，直到死亡。如果抓住他，可能能够将他从孤独中拯救出来获得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也可能中途断掉，再次跌入深海，无力自救。

他该去抓住他吗？他知道，他心里想要去抓，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试，更没有自信能够在再次失去他的时候保持初心，不被悲伤与遗弃伤害。

季老二开心死了，就一双拖鞋把他给激动坏了，一路上嘿嘿的傻乐：我是他最近的男人呢。走到季琛谅的家门口，一摸兜，M的，没带钥匙。来的太急了，钥匙丢哪儿了？卧槽，从他回京城他就没想起来那串钥匙扔哪儿了，这可好了，他怎么进去啊。

门铃，没人应，打电话，季琛谅来了句，小叔我出差了，你在附近酒店住几天吧。

草！真是乐极生悲。

不对啊，这是个好机会。

果断给他媳妇儿打电话，没人接？打了三回都没接？该不是故意的吧？毕竟他们刚才还相谈甚欢一起吃完夜宵的。季老二讪讪的收起手机，看来只好找个酒店凑合凑合了。

拖着箱子在寒冷的冬夜里独自前行，这种感觉好些年没有过了。当年他刚回到帝都，在生意场上捞第一桶金的时候常常坐夜车奔波在各个城市里，那时候年轻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疲惫，只要想到成功就能忘记一切眼前的苟且，跟打了鸡血一样。近几年越发养尊处优起来，反倒是娇贵了。

搓搓手，真冷啊，比帝都还冷呢，帝都都没下场雪。哎，小年夜，季二爷无家可归，说出去得笑掉多少人大牙，就他那些发小还不得嘲笑他到明年小年夜。

艹！大喜之后必有大悲，古人诚不欺我。

只是没想到，大悲之后马上迎来大喜。

手机响了，季老二赶紧拿出来看，握草是他媳妇儿，最后就剩1%的电量了。

赶紧接，就算无家可归也不能漏掉媳妇儿的电话。

“有事？”凌教授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三个未接来电，他是落下东西了吗？

季老二抓着机会赶紧说:“媳妇儿我无家可归了，我没带钥匙回来，小量出差去NY了，我手机马上没电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