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肠寸断惘然时，夜半三更见与闻（1 / 1）

第十章：肝肠寸断惘然时，夜半三更见与闻

更夫鸣锣，形单影只。

余殃独自一人走着，想着，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一切，暗自摇着头。夜黑的渗人，月也不见踪影，此情此景当真是像极了当年那个晚上，无助而凄凉。一开始是张皇失措，后来是歇斯底里，再后来呢，应是心如死灰吧，时间隔得太久，连自己也忘记了。

忽然，余殃听得一声声低沉的啜泣声，有人在哭，细听是个女人，准确说来，应该是个小女孩吧，还有磕头声，余殃顺着音源，拐了个角便看到了，原来是衔草卖子。余殃心生好奇，这大半夜的，怎的还没走，便走近了看了看。

那父女二人也未想到如此深更半夜还有人游荡在街头，先是一惊，而后看余殃穿着，似也不是鬼魂，便开始了说辞“求大老爷行行好，我这女儿今年十岁，家里粗活累活都使得，只要十两银子，求大老爷行行好……”

“哦，好狂妄的口气，这样的女孩子，人牙子也不过八两一个，你这女孩瘦弱不堪，我是请个小姐回去呢，还是带着个丫鬟呢？”一句话问得那老父哑口无言“这……这……”

“不过呢，我看这小姑娘姿色倒是尚可，不若你去前头君子至碰碰运气，兴许典个上百两也不成问题。”余殃本想试试这老伯，不料这人却忽然怒了，“老爷是达官显贵，我小老儿虽出身卑贱，但也知礼义廉耻，那君子至是什么地方，我又怎能让我女儿去那种地方受尽凌辱，为人父母，若非不得已，又怎会典儿鬻女，老爷若看不中我这女儿，那便罢了，不必如此羞辱。小人家中已有四女一男，这天下又有哪个是禽兽降生不肯要儿女将其贩卖的，只家中实在无粮无银，若不行此下策，怕是一家老小具无活路。”

“倒不是虚心假意。”余殃心想，拿出五两银子，“老人家，这银子你且拿去罢，好好待你儿女。”说罢就要走，却觉有人扯住了自己衣裳，回头看，却是一双沾满灰尘的小手，想紧紧抓住，却又怕污了贵人服饰。余殃俯身“小妹妹你还有何事么？”，“老爷还没带我走。”眼睛直勾勾望着余殃，余殃微笑“这银子当我送你们的，可好？你也不必受骨肉分离之苦。”这女孩却是摇头“我若归去，也要占一份吃食，来日又无粮时，还是不免这遭，我知老爷是个好人，与其等来日，不如请老爷收我！”余殃心中赞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便这般通透，不该受此一遭，便当是做一遭善事吧，如此，余殃又掏出十两银子，扶起那老父“老人家，方才言语有失，是我对你不住，你这姑娘，便典于我吧，我虽非什么富贵人家，但尽可保她温饱，这十五两银子，你且先拿着，我今日也未带多的，先顾了你一家老小吃食吧。待明日，我让我府中人再送去与你一些，也好做些小买卖。只是一点，这姑娘既予了我，来日便和你们再无瓜葛，你可愿？”

那老父先是老泪纵横，而后又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双膝跪地“小女教给老爷手里，小老儿放心，如此，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余殃牵着小姑娘刚到家门，便听见洛葭讽道“公子可真是大手笔，千金散尽为红颜啊，今日怎的还回家来，我当公子今日必乐不思蜀呢？”余殃嘿嘿一笑，“我还未进家门，便听得姐姐声音，姐姐定也知我定会归家，才在此时候着吧。”，“哪个等你，我不过睡不着在院子坐着罢了”，语音未落，便见余殃推门进来，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姑娘，洛葭微怔，余殃简要与她说了今日之事，见洛葭眼中似有闪动，便道声先吃饭。饭毕对小女孩说，我不知你是否有名，但入我府，便如新生，我就给你一字“新”为名，你可愿意？女孩点头默认，“这是洛葭姐姐，你今后便跟着她学些事情，府中无甚需要操劳之事，你不必太过担忧。十岁，正是妙龄，你若想学些东西也还来得及，你可好好想想，洛葭姐姐会的不少，琴棋书画皆精通，你若有想习之术，便说与她教你罢，今夜你且先随洛葭给你安排个住处吧”。小新听得这些，眼中也是已有泪光，是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