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灵心！”赵海山着急地大喊一声。

火光冲天，林中树木连绵，一旦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兄弟二人急着脱战想寻找顾灵心的身影。

另一边，顾灵心被震飞后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她很快清醒过来。

好重，谁压着我，胸口好闷。

思维回归之前，手已经控制不住地一掌劈在身上之人的肩头，直到听见那个被她拍飞的少年发出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慌乱爬了起来，上前检查那人的情况。

可别被我一掌拍死了啊。

少年面朝下趴在地上，后背的衣服尽是火燎的痕迹，顾灵心颤颤巍巍伸出手探在他鼻下。

有气。

她长呼一口气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刚刚那阵攻击，明明是冲着她而来的，结果二人被震飞后，偏偏是眼前之人的背上被灼伤一片。

一个难以置信的理由浮现在她心头。

难道……是这个少年用背保护了自己？

顾灵心心中一动，说不清的晕眩感在那一瞬间袭击又快速逃走，甚至还来不及细细品味着这略带青涩的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定了定神，努力忽略了刚才的异样，将晕过去的少年用力扛起来，朝着不远处大喊：“师兄，我先走了！”

说完她调动全身灵念，一片红色的光芒围绕在她周身，足尖一点而起，待飞沙烟尘散尽，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赵海山兄弟二人听她没事，也放下心来，人已救出便不再恋战，各自□□向不同地方逃窜里去。

***

溪畔。

顾灵心带着人到了安全的地方后，便燃放了苍穹派的信号烟花，等着师兄们前来汇合。

刚刚情势危急她还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便好像身体哪出都在疼痛。

少年还在昏迷中，顾灵心已喂他吃过了师门秘制的续元丹，一口气提着，性命应当无碍。

终于完成了师父交给的任务，从此不必再出门吃灰，别提心情多舒畅了。

想到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她仿佛闻到了自己头发上传来的阵阵臭味，心想这么回师门可不行，会让那些嫉妒我美貌的女修们嘲笑的。

打定主意，她将鞋脱在岸边，光着脚踩到了水里，准备洗一洗头发，她爱美，腰间的荷包里总是储存着一些清洁用的澡豆。

解开束在头顶的长发，她微微躬身凑近水面，用手往头发上浇水。

少年醒来时已是破晓，恍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幅缠绵他少年时代梦境多年的画面。

晨光熹微、雾霭朦胧，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站在清澈的湖水中濯洗长发，她裸露出来的肌肤像凝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氤氲婉约，似流风之回雪，灼灼其华，若芙蕖出绿波。

单见一眼，便如遭雷击，令人铭刻终生，无法忘记。

顾灵心听到声响扭过头来，一双杏眼顾盼生辉，烟波流转间似春水波纹。

只她此时年纪尚小，还不懂什么妩媚风情，只是凭借着性格中的那几分“娇蛮”，天然流露出了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韵态。

“谁让你看的，闭上眼睛，敢偷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那样美的红唇，却吐出了如此刁蛮任性的话语。

少年愣了一下，耳根发红，别过头去，心口却像被她语调中的刮骨刀用力擦过，说不清是痛是酸，又是为了什么。

顾灵心满意地哼了一声，走回了岸边，她一头湿发却不显狼狈，反而因为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而更显清丽明艳。

“喂。”

“我不叫喂。”少年固执地扭过头，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还没消退，他不敢看她。

毛病还挺多，顾灵心瞟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就只能叫你‘喂’了。”

“他们叫我十一。”

“哦。”顾灵心不在意地过了一耳朵，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火折子丢给他，“把火生一下。”

十一背后有伤，接火折子时动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便马上住了嘴，咬着牙站起来，要去捡生火的树枝。

顾灵心见他故意逞强，也不戳破，反正疼一疼也死不了人，便随他去了。

火光亮起，映红了十一的侧脸。

“你脸上都是灰，去水潭里洗一洗。”

十一不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子紧紧盯着火堆，神情冷冽。

顾灵心骄纵惯了，很少有人违背她说出的话，见十一不搭理自己，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转眼间便有了个主意，她站起身走到水潭边，一脚伸到水里，微微一用力，一小簇水花便精准地溅到了十一的脸上。

她以手背掩嘴，娇声一笑，雪白的手腕上戴着的九连鎏金手环碰撞在一起，叮铃作响。

如清晨的鸟鸣，如夏夜的微风。

如一个少年炽热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