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之吻（1 / 2）

“年年成人礼都是这样啊，没新意。”站在礼堂队列中，江沅偷偷对陆斯年说。

“那你待会别哭。”陆斯年笑着看了他一眼。

“我...我干嘛要哭。”江沅嘴硬道。

当主席台前的讲话告一段落后，悠扬的音乐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恍惚间江沅觉得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夏日，眼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内容上大体相同的祝词，以及身边陪伴的旧友们。

陆斯年拉起了他的手，跟随着人群与音乐挥舞。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二楼窗外探头探脑的旁观者。

成人礼结束后的下午没有排课，但随着高考将近，没有人还会浪费这难得的自习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地回到教室，埋头进书本与习题。

“走吧。”陆斯年看了看手机，拎起书包，“他们已经出来了。”

“嗯。”江沅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随后跟着陆斯年从后门悄悄离开。

市图书馆离学校不远，早来的辛野和安怀梦已经占好了位置，见到他们进来，忙不迭地招手示意。

从高二起他们四个人便经常在这里自习，当年分科时陆斯年和江沅选了理，而辛野成绩一直不好不坏，文理都没什么突出优势，唯一拿得出手的只剩英语了。于是在众人的一致建议下，他最终跟安怀梦一起学了文科。

“班长，怎么了？”拉开椅子坐下，江沅便发现安怀梦一直低着头，眼睛有点红，辛野手里捧着一盒抽纸，手臂揽着她的肩膀。

“刚成人礼，唱着唱着歌就哭了，现在还没好。”辛野无奈道。

“没事，以后就算毕了业也可以经常见面啊。”江沅照搬刚才陆斯年对他说的那段话，安慰道。

“你俩考哪儿？想好了吗？”辛野问。

“看江沅，我跟他一起。”陆斯年说。

“我俩初步想的是J大，不过反正出分报志愿，到时候再决定吧。”

“那挺好啊，咱们都留本地，以后就算不是一个学校距离也不远。我现在就怕我成绩一直不稳定，万一分数出来没法和梦梦报一个学校。”自从和安怀梦在一起后，辛野说话做事都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经过两年的蜕变，身上真正有了一名成年Alpha的气度。

安怀梦抹了一把脸，调整好了情绪，把辛野的手从她肩膀上拽下来，声音还有一点略微的沙哑，“说好的第一志愿呢？又忘了？”

“没有没有，”辛野很温柔地笑了笑，低头翻开书，“为了你我也得考上啊。”

江沅和陆斯年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同样坚定的眼神，也认真地做起题来。

自习室内人不算多，风从他们之间掠过，留下一片阳光的暖意，笔尖划过纸页，沙沙的响着，墨色的字迹写满了一页又一页，厚厚的书本与试卷替他们定格住了这一年的六月，今后无论何时回望，这一段时光永远明亮鲜活，永远记忆犹新。

高考的那一天，像无数个平常早起上学的日子一样，江沅和陆斯年坐在楼下吃了早餐，顺便还收获了小吃店老板的一句祝福。

“你知道以前每到这时候，我上网看新闻刷微博什么的，都觉得快被铺天盖地的高考信息淹没了。那会儿总是想，媒体干嘛搞这么大阵仗，考生岂不是更加紧张。”江沅背着包，走在陆斯年身边，“可今天我才觉得，这种被全世界都在关心着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是啊，”陆斯年笑了笑，“紧张吗？”

“还行，就是觉得终于要考了，似乎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紧张，心跳是不是很不正常？”陆斯年拉过江沅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我总是怕...”

“怎么会，”江沅打断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两人交叠的双手，语气中充满自信，“咱们一定可以考到一起的。”

两天，四场考试，贯穿了每个人青春的高考，就这样随着最后一场的收卷铃声悄无声息地落幕了。

没有想象中的集体大狂欢，也似乎没有骤然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大家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出各自的考场，和自己的朋友低声交谈着，四散而去了。

“就这样，就结束了？”辛野抓着头发，表情有点茫然，“有点...怎么形容呢，不太真实。”

“我也觉得。”安怀梦和他牵着手，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就突然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总想着要抓紧时间学习，然后突然又记起来，啊，原来考完了，不用再复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