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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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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峥假意没看见方才一幕,语气温和的解答师妹问题:“诊金三十两,另外路上雇车住宿打尖大概还需十两。”

四十两,柳子君捏紧腕间银镯,垂眼细细盘算。

这样清冷不折的少女最让人心动。

张远峥柔柔开口说出早就想好的打算:“愚兄这里还有三十一两雪花银,再加上镯子……”

柳子君抬眼制止:“那是师兄赶考用的,爹娘不会同意你用前程来给我娘治病。”

“那不是为赶考攒的”张远峥垂着眼语气恬淡,没说明为什么他们家会存这笔巨款。

可是柳子君疑惑了一会儿便明白了——那是师兄娶亲的钱,否则早就用来置地。一个秀才免粮二十亩,张家才十四亩还可以再多六亩。

柳子君很想说‘不用’可是母亲气息奄奄的样子在眼前浮现,要说用……那是师兄娶妻的钱……娶妻的钱……娶妻的钱……都给了她。

左右为难手指不由紧紧搅在一起。

张远峥心疼那几根搅的泛白的玉指,却不能捧在手心怜惜,只能暗暗握紧篮畔微笑安抚:“师妹不用多想,青春苦短愚兄志在千里暂时不打算成亲。”

柳子君捏着镯子静默不语,张远峥抬头看看渐渐偏西的日头,他担心柳子君冷于是催促:“时辰不早了,师妹早点回家做饭,免的饿到夫子他们。”

柳子君最终下了赚钱的决定:“师兄我想做些女红到街上卖……”

以前柳子君也做不过都是接绣坊女活,女孩儿的针线被不知名男人用总归有些不合适。可面对师兄如此恩情和母亲治愈的机会,她不能再犹豫。

“愚兄休沐时会在街上摆摊,可以替师妹卖。”明明恨不能把师妹呵护在胸腔,张远峥能帮的却只有这些。

“不必,师兄也有自己摊子要顾”既然决定就不犹豫,柳子君抬头笑道“我是怕遇到一些轻浮浪子,所以想在师兄左近摆摊图个照应。”今天酒楼就是例子。

“这个简单府学挨着城隍庙,那里一向热闹师兄摆摊时顺道给师妹也摆一个。”

两个人约定时间说了些细节,凉气开始一点点浸透全身,张远峥又催她快回家。柳子君也不敢大意,她病不起也不敢病。

太阳在天空一点点往西边移动,炊烟袅袅一家一家浮上茅屋,柳子君一身轻快赶回清乐村,在村外她看到一个背影。

“五姐”

背着一大捆柴火的周枣儿听到熟悉女声,斜过身招呼:“小六”顺道抬起胳膊抹了把额头汗珠。

柳子君前边有个哥哥没养住,自己生下来也是病病弱弱,柳母就作主认给周家做女儿,在周家排序老六。

周枣儿比柳子君大半岁虽是个姑娘却生的肩宽体高,此刻穿着她爹不知道哪年灰不突突的旧棉袄,头发在林子里挂的有些毛乱,额头还薄薄冒着热气。

柳子君心疼的赶过去帮她托起柴火:“五姐这又是何苦,你直接去大哥家让他帮你砍柴,难道还嘴短不成。”

就着柳子君手劲周枣儿把柴火往上颠了颠冷笑:“我倒是不嘴短就是有些人耳根子软光会站那儿左右为难,一样吃米不知怎么养的那样性子。”

周家老大周仁什么都好却是个耙耳朵,本来周家还有老三周义能顶门立户,可去年夏收周义被疯牛车压断腿,家里粗活重活就有些艰难。

柳子君心疼自己姐妹,周枣儿到不在乎说起别的:“明儿你及笄,今晚我过你那儿去有东西给你。”

两个人一起进村,进村不远有一棵挺拔的青槐树,青槐树下就是柳子君家。

柳家院子很阔青石铺路,夹道种着些月季,路尽头两颗高大的梧桐树。梧桐树后一字五间青砖青瓦上房,卍字纹浮雕流云蝙蝠门窗,正厅一块匾上书三个古朴大字‘知微堂’。

柳家和寻常农户不一样。

只是原本油亮的棕黑色门窗因为多年不曾翻新,风吹日晒显得有些斑驳。

柳子君看到西厢厨房有炊烟却没进去,而是拎着裙角先去正厅脆声道:

“娘,我回来了。”

柳母听到声音,消瘦的脸上几个褶子皮笑开:“囡囡快来,娘有好东西给你。”

“什么啊?”柳子君掀开布帘走进正厅西套间。

柳母盖着洗的发白的棉被歪在炕上,被子上摊着一身新衣裳:白底撒茜红色竹叶、茜红色窄滚边、斜襟凤凰盘扣夹袄,绿色夹裙裙角绣着一圈蝴蝶翩翩翻飞。

柳子君拿手去摸,触感柔软平整是上好细布,里边絮着薄薄一层新棉花。

“还有这个”

柳母一双软皮覆盖筋络的弱手,献宝一样拿出一支并蒂海棠碎红宝做蕊的银簪子。

“明儿你就是大姑娘可以盘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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