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2 / 2）

老板揪着他的头发，往厨房拖，疼得郁星沉眼泪直流，老板一甩手，郁星沉如兔子一般飞了出去，摔在了一片绵软上。

郁星沉摸了摸身下，这触感……低头一看，不由惊叫出声：“啊…啊…”

老板拖起一具尸体，剥了衣服，往那口熬汤的锅里丢：“昨晚，胆子不是挺肥的？”

郁星沉不敢看他露着凶光的眼，沉默地撇开头，心脏此时跳动得极快，像是海水漫过鼻息，喘不过气来。

老板将最后一具尸体丢进锅中，郁星沉瞧着那口只够容纳半人的大锅，竟像无底洞似的吞噬了这么多人，心中不由生疑：难道，老板娘的尸体藏在了里面？可这要怎么找啊？

“到你了。”老板举着血淋淋的砍骨刀，站在郁星沉面前，笑得阴森。

郁星沉看着砍骨刀朝着自己径直挥下，心中一片骇然，这下死了。

郁星沉紧闭双目，慌忙喊出褚逢凉教的话：“我知道怎么让拉面更好吃。”

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未至，郁星沉悄悄睁开一只眼，砍骨刀停在了自己的眉心，一股尿意被郁星沉忍了下来，又睁开了一只眼。

“真的？什么法子？”老板的刀依旧指着郁星沉，似乎答案要是不满意，刀就会瞬间要了郁星沉的小命。

郁星沉颤抖着说道：“我做给你看。”

老板想了想，从杂物柜里拿出麻绳，将郁星沉绑在椅子上，森冷地说道：“你说，我做，别想耍什么花招。”

郁星沉看了看通风口，心想着褚逢凉怎么还不来。

老板似乎看穿了郁星沉的想法，笑得花枝乱颤，好不恐怖：“你是想等他们来救你，哈哈哈……那通风口，我用水泥封了外面的边，打不开咯……”

郁星沉闻言，绝望从心口蔓延开来。

“说吧，怎么做？”老板瞧着郁星沉一片死气的脸，心情颇好道。

“先将汤煮沸。”郁星沉目光空洞，囔囔出声，想起自己这一生，从未为自己好好活过一天，一直为别人的评价活着，忍让退缩，却从未换来所谓的和平与尊重。

“汤好了，然后呢？”老板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郁星沉毫无意识地回道：“在手上抹些香油，弹面100下。”说完，郁星沉想到自己在意别人的评价真是可笑又可悲，别人说自己好，现在也救不了自己的命，说自己不好，反正都是要死的，好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还没有成为很厉害的灵修者。

“面也好了，然后呢？”老板的声音惊醒了郁星沉。

“下锅，5分钟起锅，将香菜，酱料倒入碗中，再加一勺高汤，等着。”郁星沉回过神，心想反正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杀不了老板，也要咬下他一块肉。不再想着如何保全自己，郁星沉心中的恐惧被恨意所代替，原本疲软的身体，生起了无限的力量。

5分钟一到，热气蒸腾的面起了锅，老板端着拉面走到了郁星沉面前，将拉面放在一旁，说道：“吃吧？”

老板见郁星沉不动，伸手就给他来了一巴掌，歇斯底里：“你给我吃！给我吃！”说着猛地端起一整碗拉面，掰开郁星沉的嘴，往里灌，郁星沉被呛得直咳，眼泪流了出来，胸前被烫得一片红肿。

郁星沉想起这是人骨汤煮出来的面，也顾不上嘴被烫破了皮，钻了空档就往外吐，扯着被烫伤的嗓子，撇了眼自己被绑的手脚：“这样，我怎么吃？”

老板狐疑地打量了郁星沉一眼，郁星沉笑道：“我跑不过你，怕什么？”

老板想来也是，给郁星沉松了绑，郁星沉拿起一旁的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老板，声音沙哑道：“你不尝尝，怎么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老板一脸戒备地接过筷子，见郁星沉又拿了双筷子，便不再犹豫，吃起了面。

郁星沉见老板痴迷的模样，把心一横，将筷子狠狠扎入了老板的眼球，老板伸手去抓郁星沉，郁星沉眼疾手快，抄起一旁的砍骨刀，一刀子挥下，斩断了老板的手。

老板吼叫了一声，往郁星沉这边冲了过来，郁星沉绕着中间的桌子跑，躲避着老板的追赶，老板见逮不着郁星沉，断手的疼痛，让他怒火中烧，随手抄起锅碗瓢盆往郁星沉身上砸去，郁星沉一边躲避着，一边也抄起手边能够着的东西，拼了命地砸向老板。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不下，厨房里一片狼藉，郁星沉喘着粗气，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如此死了，我也甘愿！来啊，互相伤害啊！”

畏畏缩缩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己遍体鳞伤，对方却毫发无伤，还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现在真是痛快，去他妈的谦和礼让。

退一步万丈深渊，进一步天高海阔。

“哈哈哈…太好玩了，再来，再来…”郁星沉的快乐刺激了老板的神经，老板一把掀翻了桌子，冲了过来，郁星沉无处躲藏，被他狠揍了几拳，脑袋发懵地被拖往那口冒着白气的大锅。

老板怕是气急了，连郁星沉的衣服都没脱，就把他高举了起来，往锅里丢去，郁星沉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