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暖3(2 / 2)
无力反抗,就铭记这一刻吧。他正想着,觉得旁边这人有点奇怪,目光移过去,发现是陆羡鱼。
陆羡鱼看到程奕转过头,心里一慌,转身要走。
“唉,”程奕开口叫他,“你跑什么,我可没权扣你工资。”
既然这么说了,陆羡鱼一咬牙转回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程奕看到他手里的果汁,冷气已经在杯子的外面结了一层水雾,顿感渴得不行,毕竟六月天,他都坐了半天儿了,滴水未进。
伸手拿过来,叼着吸管,猛吸了好几大口。
然后悠悠地对陆羡鱼说:“看到我不用跑,我什么也不管,呵呵,我喝了你的果汁,再去买一杯吧,我是说,我用了你的吸管,抱歉啊。”
“没事儿,没事儿 ,”陆羡鱼说着,拿起杯子,吸了一口,对他笑笑。
程奕拿过杯子又吸了一口,陆羡鱼也再吸了一口,两人看着对方傻乐了好一会儿。
陆羡鱼不能离开办公室太久,他还在试用期,下月才能转正,不能让经理发现他溜班,所以两人闲聊一会儿,一起喝完果汁,他站起来,有些不舍的说:“嗯,程奕,我先回去了,要不…”
程奕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打断了他,然后勾着嘴角笑笑说:“没看到你,”一只眼睛同时快速的一眨,“快去吧。”
陆羡鱼觉得自己离开时,走路一定是手脚同侧,一顺边儿的,担心会不会有点傻,但心里的兴奋劲儿有点不受控制,耶耶耶!
晚上,程奕下班后没敢回家,他知道程老爷子肯定是要收拾他的,他没办法解释,不如缓一缓,等老爷子消了气再出现,于是约朋友去了酒吧。
等他半夜一身酒气的稍稍摸进了家门,大厅沙发上有人影站起来,程父的声音:“回来了?跟我去书房!”
程奕心里有些虚,在这个家里的关系中,有的死结是无解的。他其实每次看到父亲失望都会很痛苦,可是这无解。他无法理直气壮地做程二少爷,父亲看到的永远是老妈和哥哥都没有因他的身世难为过他,要钱给钱,他花天酒地,程庆还帮着他瞒着老爹。
程父觉得他要是争气,在商场上,他们哥俩应该互为帮手,毕竟上阵亲兄弟,杀敌父子兵嘛。
可是,这个程奕,太不争气了。
程父坐在宽大的暗色书桌后面,程奕站在他对面,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半晌,程父开口了:“小奕,你也玩了好几年了,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估计你大哥也跟你说过了。我想,”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顿了一下,“你也这么大了,孙伯伯的女儿,孙雪莹,你还记得吧,比你小一岁,刚从国外回来,前些日子我跟你孙伯伯说起来,让你们两人多接触一下,早点踏实下来吧。”
程奕心里惊了一下,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看着很平静,说:“爸,我才二十三。”
“我知道,你们先交往,交往两年也就二十五了,不小了,你哥就是二十五结的婚,有什么不好吗?”程父缓缓地说,声音里有些疲惫。
程奕知道父亲的苦心,只是很多事情父亲并不了解,他结婚,开什么玩笑,现在他已经够痛苦的了,结了婚难道要一家子一起夹着尾巴受人排挤,还是要让妻子和孩子一起看不起他这个不成器的私生子?他无法去想像,他要断了老爷子的这个念头。
于是,程奕挂上了程父最脑火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抬起头来,盯着父亲:“我还年轻,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的大好森林。”他弯下腰,胳膊撑在桌子上,看着程父瞪着的眼睛,笑了笑:“我生在这么好的家里,很感谢你和大哥,但人各有志,我想趁年轻,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四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直起身子,接着说道:“你跟孙伯伯关系那么好,我就不去祸害他女儿了。”
程父瞪着这个不争气的逆子,气得咬着牙,哆嗦着咆哮:“那你也不要回来祸害这个家了!这么多年,我就是养条狗,也知道摇尾巴!”说着抄起桌上的实木笔座砸过去,“滚!滚吧!”
程奕本来一偏头可以躲开飞过来的笔座,但他没有躲,任由沉重的笔座生生地把他的额角撞开一个血口子。
他觉得这样,这样受伤,这样受伤带来的血和顿痛,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他在心里跟父亲说着对不起,他想让父亲出气,这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混|蛋。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老妈和大哥,他们跑来时,正看到程奕狼狈地捂着额角往外走,手指间的血渗出来。
老妈忙跑过去,伸手在老爸的胸前胡噜着,帮气得发抖的程父顺气,什么也没说。
大哥似是想要说什么,程奕没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