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鱼肉炖得很软,要尝尝吗?”仿佛是要给他奖励,又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伊奈帆夹起一箸鱼肉送到他嘴边。
日式做法的鱼肉很清淡,入口就像要融化一般,斯雷因一边感动于这份美味,一边庆幸伊奈帆移除了左眼的分析引擎,他对自己的回答也没有什么信心,很担心被看出踌躇的部分。
伊奈帆没有继续追问,那个快刀般狠厉直指核心的问题好像就这么被抛开了,斯雷因松了口气。
中途伊奈帆为了拿保温壶里的汤离开了一下,他把筷子交给斯雷因让他自己吃,斯雷因从来没用过筷子,拿着这两根细长的小棍子很无奈,只能模仿着伊奈帆刚才的动作,笨手笨脚地夹起一只蘑菇,吃是吃进嘴里了,但是汤汁却滴在了自己身上。
斯雷因没有穿衣服,饭菜的汁液滴在赤裸的皮肤上感觉很诡异,他想找东西来擦干净,但是匆忙的动作牵动了伤口,包括身体上看得见的和体内说不出口的,他闷闷地哼了一声,这时伊奈帆已经走回来了。
“真是不小心啊。”他事不关己地说着,“原来你不太会用筷子?”
斯雷因觉得他是故意的,于是闭上嘴不搭理他,他把餐具扔一边,用自己的手擦掉从胸膛一直蜿蜒到小腹的汁液,舌根还残留着刚才品尝过的菜肴鲜美的味道,下意识地把手指含进嘴里,吸吮上面的汤汁。
手腕被伊奈帆抓住时他吓了一跳,有点粗暴的动作和力度都让他想起大雨里痛苦与愉悦交缠的性爱,仿佛察觉到他的不安,抓牢手腕的力度就放松了,紧随而来的是指尖被牙齿啮咬的轻微痛楚。
伊奈帆坐在他床边,抓住他擦拭汤汁的那只手,他咬住他的指尖,仿佛也想要品尝上面的味道似的,含住他的手指,逐一细致地舔过去,并在他想起要挣扎之前也抓住他另一只手,手指强势地插进他指缝间,十指交缠地将他推倒在床上。
被制服整洁、带着强烈禁欲气息的少年军官骑在身上,明明神情是那么的端庄肃穆,却陶醉而专注地舔舐自己的手指,这画面实在太过色情,冲击力之大让斯雷因的抵抗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
把斯雷因手指上的味道都舔得干干净净后,攻势转移到他小腹上,斯雷因的腹部并不像小动物般软软的,而是有一点肌肉的柔韧,因为有力所以摆动腰部的动作特别好看。伊奈帆的舌尖绕着肚脐边上打转,感觉到他因为快感而绷紧了身体,于是恶劣地沿着汤汁滴落的痕迹往上……
肢体交缠中被子被掀开,赤裸的肌肤与军装制服的布料摩擦,偏硬并有一些粗糙的触感让细碎的伤口有点疼,但是带着人体温的衣物摩挲却又难以抗拒。
“嗯……”斯雷因感到非常不妙,才想着要以那场粗暴的性事来洗刷这个人留给他的温柔记忆,这个人立刻又对他百般怜惜。
他为了保持清醒而挣扎起来,仿佛为了惩罚他不听话的抵抗,伊奈帆在他侧腰上大大地咬了一口,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腰部向上顶起形成完美的弓形,感觉强烈得他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短暂的失神中,舌头带来的湿润感觉来到胸前,伊奈帆含住他一边的乳头,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被玩弄得肿胀的乳珠被上下牙咬着往上拉扯,但是舌尖又抵住重重地磨砺。裤管笔直的大腿卡进他赤裸的腿间,粗糙的布料磨蹭着脆弱的器官和柔嫩的皮肤,斯雷因感觉全身上下都被玩弄着,快感拍打着大脑,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神志逐渐迷离。
“不可以……”他艰难地说,“我好累……”
伊奈帆仿佛置若罔闻,执拗的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痕迹,结痂的鞭伤、细线的割伤、在树干上摩擦留下的擦伤和撞击带来的淤青,还有新鲜留下的各种吻痕和牙印,布满伤痕的身体总是让人想要怜惜,又想要更加残酷地蹂躏……
这次他们没有接吻,微张的唇间不经意地溢出细碎的呻吟。
“停下来……”他疲惫地说,身体和意识在欢愉和疲惫两方面都达到了极致,总觉得要是再被侵犯一次,无论多温柔他都一定会就此死去。
伊奈帆听着他无力的声音,冷酷地想,他累一点更好,最好累到没有任何力气再想任何事情。
斯雷因最后还是在高明的拥抱和逗弄中发泄出来,他躺在床上无力地敞开腿,心惊胆战地等候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可是伊奈帆离开了他的身体,利落地翻身下床,走进卫生间并关上门。
斯雷因茫然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等待高潮的余韵逐渐退去的过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斯雷因从床上爬起来,卫生间的门一推就开,伊奈帆捂着左眼,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的止痛药在哪里?”斯雷因问,他想起那个叫韵子的少女说过,被他击伤的左眼到现在还在痛,需要不停地服用止痛药。
“没有。”伊奈帆说,即便忍耐着剧烈的神经痛,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平淡,只是有些无力,“换衣服的时候留在上面了。”
斯雷因皱着眉上前扶起他,“别坐在地上,会冷。”
结果却被他捉住手拉进怀里抱着,这是个很别扭的姿势,但是那个人把脸埋在他肩窝,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声说:“就这样……稍微……”
可恶的橙色家伙也有虚弱的一面,虽然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有点不甘心,但斯雷因还是让他就这么靠着。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伊奈帆的手指在他胸前游走,斯雷因以为他想乱来,结果只是勾起他脖子上的挂坠,很感兴趣似的把玩着。
“听说这是你父亲的遗物?”
“嗯。”
“母亲呢?”
这是很私人的问题,他完全可以不回答的,或许是被他难得一见的虚弱感染了,斯雷因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听说还活着,但是很小的时候就不一起生活了。”
“真好。”伊奈帆说。
斯雷因有些生气,“这是哪里好了?”
“我连父母的脸都没见过。”伊奈帆说,因为动作的原因,斯雷因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吧。
“不对,应该是见过的,只是没有印象了,‘Heaven’s Fall’发生的时候我还是婴儿,是雪姐把我从废墟里救回来的。”
“……你憎恨吗?火星人……”
“不记得了。”对方含糊地说。
正想严厉地批判一下他怎么可以连这种事都不记得,就听见伊奈帆继续说:“因为是战争,所以没有办法。在战争里死亡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我父母的死也只是千万人死亡中的一个。”
“你……”斯雷因倏然被搂紧,拥抱他的人应该是带有温暖体温的人,他却觉得自己被冰冷的蛇缠住了一般。
伊奈帆在他耳边细语:“因为是战争,所以欺骗也好、掠夺也好、杀戮也好,就算牺牲同伴也好,都是正常的。”
斯雷因瞳孔骤然紧缩,身体也绷紧,这是很早以前,他来探监的时候,自己对他说过的话。他不想承认,听到那番话的一瞬间,他稍微感到一丝释然。
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也不是苍白无力的安慰,伊奈帆没有否认他做过的事情,也没有虚伪地说原谅他,他只是诚实地接纳了他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冷漠的声音回应:“你这算是安慰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
因为知道斯雷因不会道谢,所以伊奈帆干脆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
他能感到被他抱紧的这个人正在逐渐软化,但是他还有多少时间能一点点磨平他的抵抗?疑心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忽视,无论眼前这个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来带不安。
——你想要离开吗?这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因为无论斯雷因的回答是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就算现在抱紧了这个人,还是觉得空虚。
“界冢少校,有一则给你的紧急军令。”随身终端里传出机械的电子音,因为靠得很近,所以斯雷因也听到了。
“十五分钟后,把S级犯人斯雷因?特洛耶特带到V-6审讯室,地球联军高层会议要对犯人就这次暗杀事件进行问话。”
伊奈帆松开了斯雷因,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无可违抗的事情。
“先给你找件衣服吧。”伊奈说。
精确的十五分钟后,斯雷因被戴上手铐和脚镣,带到了审讯室。斯雷因搞不清这个监狱到底有多大,这又是一间他没见过的审讯室,这里倒是没有可怕的刑具,整个房间白得可怕,非常明亮,四周环绕着数十面、搞不好有上百面的大型显示屏。
伊奈帆和极少数得知内情的人只能在外面透过监控观看审讯室内的情况,斯雷因独自站在房间正中,他抬起头环视一周,这些大型的显示屏逐一亮起,出现在屏幕里的都是衣冠楚楚、表情严肃的地球联军高层。
他们目光冰冷地打量着带着枷锁,身处牢狱的前任火星伯爵,无论看多少次,他们还是难以相信这个年轻的少年就是他们曾经最难缠的对手。
斯雷因置身于这些人威严的目光下,神色如常,上扬的眼角依然倨傲,不减他当年统帅37家火星骑士进攻地球的凛然和高贵。
伊奈帆在监控室里看着他,专注地捕捉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带着狼一样眼神的少年伯爵,总会勾起他许多回忆。
“斯雷因?特洛耶特,我们要就不久前发生的袭击事件对你进行询问——”
“我是被暗杀的目标,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的。”
“我们有权利怀疑这是密谋营救你的同伙所安排。”
“你们当然只能怀疑,要是有证据的话恐怕就不会让我站在这里接受询问了。”
“你是否完全不知情我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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