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是谁？”赵南清问。

“杜如风先生。”

会客厅里，杜如风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几本书，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她，脸上带着风沙之色，态度却是不徐不疾，从容自然。

“师兄，你怎么来了？”不知为啥，赵南清这次看到杜如风，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我路过京城，来看看你。”杜如风站起来，云淡风轻地说道，“顺便给你送两本书。”

“你这次又去了哪里？”赵南清问。

“我去了一趟西域。”杜如风笑一笑说，“是个好地方，你有机会可以去看一看。

“那里是不是风很大？”

“为什么这么说？”杜如风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又笑一笑，说，“那里不但风大，而且太阳也毒，一天就能把人晒得脱一层皮，这是脱了几层皮后的样子，不要见笑。”

赵南清终于明白，见到杜如风，不是亲切，而是羡慕，羡慕他自由自在的生活。说：“拿给我讲讲，那里是什么样的。”

杜如风讲了一些见闻，抬头看到赵南清满怀向往和略带忧郁的眼神，说：“你在这里不快乐。”

“没有。”赵南清收回目光，说，“我在想，你描述的这么美好，肯定也有没有说出口的苦难。世上不存在只有快乐没有苦难的生活。”

杜如风没有反驳。沉默了一下，指了指桌上，说：“这是我在西域给你淘的几本书，我记得你一直喜欢看一些医药方面的书，你对医术感兴趣吗？”

赵南清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喜欢猎奇而已。”

“那这本《西域植物异录》，你一定会喜欢，我翻了几页，觉得很有趣。”

赵南清拿起书本翻了翻，发现上面这本书讲的是西域一些不常见的药用植物和功效。

“听卖书的人说，这本书以前是一些江湖上某个邪教的指导书籍，是绝对的机密，用上面的药可以杀人于无形，还查不出来。不过现在，这本书已经渐渐丧失了它的实用价值，只能算做猎奇书本。因为上面的一些植物已经早已不见了踪影，自然灭绝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人为灭绝。”

“真的假的？卖书人胡说的吧。”赵南清觉得有趣。

“也有可能。”杜如风笑一笑，不在意。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声的咳嗽声，有人朝会客厅来了，是李逾明。

“杜先生，好久不见。”李逾明一进门，就热情地说道。

杜如风也站起来，说：“好久不见，旭王爷。”

“坐吧坐吧。”李逾明说，“你们继续，不要让我扫了你们的雅兴。”

说着，李逾明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又叫管家上茶。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两人聊天。

杜如风有些不自在，匆匆说了几句，起身告辞。

“杜先生常来。”李逾明送杜如风出府。

杜如风对他客气地点头微笑，然后转过头对赵南清说：“南清，我还要什么书可以写信告诉我，我来年要去一趟南海。”

“好的，谢谢师兄。”

李逾明望着杜如风离去的背影，问：“他又来干什么？”

话问出口好一会，却没有听到回答。转头一看，赵南清早已进屋去了。

赵南清收好桌上的几本书，抱着往外走。李逾明知道她生气了，也跟着她往懒云居去，问：“这些什么书？”

赵南清没有说话。

“他这次又去了哪里？”李逾明又问。

今天是李逾明的生日，赵南清虽然有些生气，但不想和他吵架，回答：“西域。”

“他这样到处乱跑，倒是逍遥自在。”李逾明不屑地说。

回到懒云居，赵南清把书放在书桌上，准备再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逾明拦住赵南清，阴阳怪气地说：“他这次又给你说什么了？让你去他学堂当夫子？”

不知道为啥，李逾明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赵南清越是一言不发，他就越是想找她吵架。

赵南清皱皱眉，这件事，李逾明念了整整三年了，说：“师兄那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他不是号称饱读诗书吗，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李逾明步步紧逼。

赵南清不胜其扰，想要脱身去厨房看看。

“让我的王妃去他的学堂当老师，把我李逾明看成什么人了？”

杜如风是杜霖老先生的儿子，精通书画和药理，一直在外游历，杜霖先生去世后，才回京城接手杜霖学堂。赵南清之前只和他见过几面。两人建立交情，却是在杜老先生去世后。

赵南清每年都会为杜老先生扫墓，有一年，两人在杜老先生的墓前遇到，聊了几句，发现志趣相投，立刻把对方引为知己。几年前，杜如风因为不喜欢京城的环境，把杜霖学堂搬到了老家苏州，赵南清一直和他书信联系。后来，杜如风扩大了学堂规模，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就在给赵南清的信里问她愿不愿意去苏州。没想到，信被李逾明看到了，从此，再也没给过杜如风好脸。

“师兄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再说我也不是你的王妃。”赵南清说。

“现在不是，早晚都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南清小声说。

这次李逾明没有说话，顿在原地。赵南清知道又说错了话，默默地出了门。

李逾明站了一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扫了一眼房间，无事可做，客人还没来。于是百无聊赖地在贵妃榻上躺下。躺下来的视线正好看到书桌旁的那个纸篓。镂空的纸篓底部，隐隐透着一抹紫色。

李逾明起身来到书桌旁，把纸篓倒过来，果然，又是那个紫色香囊，连忙把香囊收进袖子。唤人：“徐娘，昨天是谁陪夫人上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