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智度睁开眼睛，对跪在他前面的李逾明说：“旭王爷，您是旭王府的掌事之人，一府之主。您的婚事是府里的最大的喜事，将为全府带来喜气，也将为您的父亲冲散邪气。为人之子，止于孝。您的父亲说……”

智度法师没有说完，李逾明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愿意。”

所有人都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只有智度认为李逾明的回答在预料中，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满意微笑，说：“父母之恩，如高山大海，为人子，顺其意，便得大圆满。”

众人叩首三次，表示愿意遵守。

法事结束，赵南清和李逾明一起回懒云居。赵南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逾明，你是真的答应了吗？”

“他都把我架上去了，不答应就是不孝，我还能怎么办。”李逾明回答。

这是一个典型的李逾明式的回答，赵南清选择相信他。

得到了李逾明的承诺，李仓很快派人通知了陆府，两府开始如火如荼地准备起婚事来。

婚事定在七月初，时间紧迫。因为又是纳正妃，李仓想要大操大办，尽可能地热闹喜庆，李逾明也没有反对，旭王府忙得热火朝天。

李逾明曾不经意地提议赵南清操持婚礼的一应事务，赵南清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李逾明没有坚持。

“小姐。这件事情你应该管管的。”徐娘在李逾明走后，对赵南清说，“你管了，别人就会说你贤惠大度。”

“由他们说去吧。”赵南清回答。

徐娘觉得赵南清和李逾明在一起久了，连说话都变得很像了。她以前一向考虑周全，不是这样的。

“何必呢。”徐娘说，“都劝说姑爷娶了，在这些小事情上落人话柄不值当。”

赵南清感到好奇，说：“徐娘，你怎么知道是我劝的？”

“羽儿回来告诉我的。”徐娘回答。

又一次，李逾明说：“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洞房？你给婆子一些建议，不要布置的老理老气的。”

“好的，我来管。”赵南清听了徐娘的劝告。

布置洞房工程量不是很大，赵南清不算太忙。徐娘观察了几天，渐渐地发现赵南清有些不对劲，有人时，她谈笑自若，没人时，就对着书本发呆，闷闷不乐。

“小姐，你心里不愿意，何必劝姑爷答应呢。”徐娘说，“不管不就好了。”

赵南清抬头，笑笑，说：“我没有不愿意，徐娘。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思，我很愿意他再娶一个的。”

“是的，小姐，这样你也轻松很多。”徐娘同意赵南清的话。

“要是一直没有孩子，到老了，他会恨我的。”赵南清说了实话。只有对徐娘，她才说得出来。

徐娘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说：“小姐，这样闷着不好，出去散散心吧，娶老王妃那里。”

赵南清摇了摇头，说：“母亲还在为我没有阻止这件事生气呢。”

徐娘叹了一口气，赵南清安慰她，说：“徐娘，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赵南清不去找雅乐云，雅乐云来找她了。

“南清。”雅乐云一进门就叫。

赵南清连忙把正在看的书放进抽屉，站起来说：“母亲。”

“你在干什么？”

“看书。”

雅乐云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丫头上完茶，雅乐云对她们说：“你们都出去吧。”

丫头退出去了，雅乐云才说：“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书，你都不着急吗？想点办法，陆宛晴进府了，你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赵南清回答：“他决定的事情，我改变不了。”

“所以叫你想办法呀。”雅乐云看赵南清的样子，是已经接受了现实，恨铁不成钢地说：“就是你的肚子不争气，以他以前对你的情意，要是早点有个一儿半女，他早就把你扶正了，哪会有现在这个局面。现在倒好，眼睁睁地看着陆宛晴进来，这和几年前，翟睿华那件事有什么区别，早知道你如此不争气，还不如就让你嫁给翟睿华呢。”

赵南清没有说话。母女俩沉默了一阵，雅乐云喝了一口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声音柔和地说：“我也是为你着急，你不要在意，你现在不知道，有人在你头上压着，日子有多难过，我就是这么过来的。男人都爱年轻漂亮的，你现在不抓紧机会，过几年老了，他厌弃了你，你再想怎样，就彻底晚了。”

赵南清不去理会雅乐云的唠叨，只问：“母亲，你为什么和爹爹分开？”

雅乐云没有料到赵南清会突然问这个，有些慌乱，想了一会，说：“我那时候真的想过和你父亲在一起一辈子。为他生为他死。”

雅乐云脸上浮现出一副小女儿神态，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这是赵南清从来没有见过的。她见到的雅乐云，总是完美无瑕，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得体，扣人心弦的漂亮。

“那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雅乐云的表情转为悲伤，再转为愤怒。说：“他为了他口中天下苍生放弃了我。”

“为什么你和苍生是对立的？”赵南清问。

“这个，你去问你父亲吧。”雅乐云说。

父亲要是愿意告诉她，早就告诉她了。赵南清心想。

“清儿，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雅乐云说，“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所以，不要怪你父亲，也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