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喻皖木呆若木鸡，一动不动。最后低下头，肩膀微微缩了缩。

薛敏挑了下眉，然后起身便走：“我懂了，你好自为之。”

这时，喻皖木一把抱住他的腰。声音哑的不像他，还带着微微的颤音：“这笔钱，我一定日后归还。”

薛敏顿了几秒，然后突然拽住喻皖木的手腕，拉的他一个趔趄。薛敏紧紧抱住他，力气大的简直要把他捏碎了。

他带着管事来到老鸨房间，将装有一千两银子的箱子砸在地上。

“从今之后，阿木不呆在这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打开看好了，一千两一文不少。”

老鸨倒没有很惊讶，她把账簿慢慢的放在一边：“薛少爷，你为何要替阿木赎身啊？”

“我拿他做兄弟，不想看他受苦。他是个男人，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薛少爷不懂做我们这行的，当你踏进这个坎，就再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老鸨拿起烟斗，磕了磕烟灰，“这天下最不缺长舌妇和好事者，不把人碾进尘土里不罢休的。”

“我会好好保护他。”

“但愿如此吧，那时没有了我和姑娘们，多少侮辱和贪婪会来，局外人根本不懂，这样的故事我见得还少吗？”老鸨垂下目光，“阿木是春平的儿子，我本不想让他做这行，但是他小时候不懂事擅自接了客。从此，就只能按这行的规矩做下去。”

“薛少爷，你若是想改了他的命，就好人做到底。被赎身的**要想回来，万万不行。”

“薛少爷，你若只是一时兴起，还请不要替他赎身。这孩子命苦，经不起折腾。”

“我为了这一千两耗尽心思，你还觉得我是一时兴起？还是你觉得薛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老鸨不说话了，她打开箱子点了点，然后从中取出二百两，退回给薛敏：“这点钱，算是我给阿木的盘缠了，你带给他。”

薛敏出了房间，看着这二百两陷入沉思。这对薛敏来说不是什么大钱，但是对于喻皖木绝对算得上一笔巨款了吧？

他把这二百两银子裹在布包里递给管事：“你收好。”

“啊？不给喻皖木吗？”管事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我先替他收着。”薛敏沉了沉眼色，管事立刻不再多嘴。

走过长廊，薛敏看到喻皖木焦灼的靠在墙上，正瞪大眼睛看他。

他挺直了身子，拍拍阿木的肩膀：“从今天开始，你就自由了。以后要叫我薛敏，不可以叫我薛少爷。”

“大恩不言谢，薛少爷。”

“你又来了！”薛敏生气的捏他的脸，“你已经不是奴才了，要叫我什么来着？”

“既然阿木已经自由，也可以决定怎么称呼薛少爷吧，我喜欢这么叫您。”

薛敏鼓起脸，有点撒娇的意味：“我就是想听你喊我薛敏试试。”

“薛敏。”

“嗯？”

“薛敏薛敏薛敏薛敏薛敏……”像是怕他听不够，喻皖木喊了很多很多遍，像是要把自己的心都揉碎了放进去。

薛敏看着他，一瞬间的晃神。但是他很快定了定，勾住喻皖木的脖子：“快去收拾东西吧。”

喻皖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物品，他本就不钟情吃穿用度，要带的根本没有多少。

他拎着小包裹出来的时候，门外头挤满了人。姑娘们只是默默的看他，没有人说话。

喻皖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深深看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低头走过。

门前站着老鸨，她叼着烟斗，不轻不重问了他一句：“你都想好了？”

“嗯。”

“走吧，照顾好自己。”

老鸨亲自替他拉开了门扉。

喻皖木忽然有点不舍，在薛敏之前，也只有这个女人爱他。

他想说些什么，忽然看见门后的薛敏。薛敏也注意到了他，向他伸出手。

那一刻，薛敏顺着光，仿佛是他自己在发光一样。喻皖木想，自己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直至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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