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你（2 / 2）

她慢吞吞站起来进行挥拍，左右手的正手反手都挥拍三百下之后她打算叫上仁王雅治去对着发球机练一会，试试再多接几个球——以前听雅治讲他在合宿里碰到的日本队代表们几乎都是能同时接十几个球的人。她内心当然是非常抗拒这种不符合人类常理的设定的，但是为了让弟弟成为他日的大佬……

仁王零抱着球拍慢慢环顾，没有想到在发现仁王雅治之前看见了另外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男孩蓝紫色的头发微微卷着，看起来很有浪漫的气息。他的面庞是白皙的，弧度柔和，因为年幼而没有棱角，看上去似乎属于毫无锐气的温和男孩。这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是圆圆的，即便眼角眉梢微微带有昔日的锋利，但是在孩童的脸上显得还是有些许……违和？

他看见仁王零的一瞬间愣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当他意识到什么之后一下抬了抬眉向周围急切地看去。

“不用找雅治了呢，他和教练玩耍去了。”仁王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

“好久不见，原来还有你啊，幸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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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和仁王零算不上熟悉，认识她的原因就是仁王雅治而已。有时候他对仁王零这样的人是有一点下意识的戒备的，因为很难在这种微笑的表象背后捕捉到她真正的情绪，从某种程度而言，幸村精市个别时候的温和也会给人以这种疏离的感觉。

就像仁王雅治，漫不经心的态度曾经一度让真田风纪委大人气得牙痒痒，所幸他的每一个行动都相当精确而有分寸，不至于激怒别人，有时候还能通过恶作剧拉近同学之间的关系。然而仁王本人有时候算得上寡言，和朋友们的关系在一些时刻称得上微妙，但还好不是岌岌可危。幸村已经算是和仁王雅治相对交心的人了，因为他们骨子里的某些东西还是很相似的。

仁王雅治不怎么在网球部提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他们虽然发色眸色都非常相似，但是轮廓上仍然有明显的男女区别。大部分时间仁王零并不会等仁王雅治训练结束，偶尔一起回家的时候会顺道和正选们打个招呼，然后非常温和地揭穿了仁王雅治递给她的点心盒是个整蛊道具。姐弟感情看上去融洽的同时，还有一点亦敌亦友的感觉，可能是恶作剧方面的敌？

可能只有一次，在大学毕业之后网球部的几个伙伴们一起在烤肉店聚餐的时候，仁王提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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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切原是最早一批喝酒被放倒的，几乎是没喝两杯就醉了。一身正气的真田很遗憾没有开启不醉BUFF，居然成为了小学弟之后第二个倒下的人，网球部的挚友们当然友好善良地依次跟醉酒后的弦一郎合影留念。

善良的柳想想还是打算把可怜的学弟送回家，假装没听见醉后的切原叫嚣着“我要击溃你们”。柳生因为读医所以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毕业，同时他还要准备出国进修的事宜，所以九点多就已经离场了。喝到后来除了身体原因不宜喝酒的幸村以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愣是没有完全醉倒的欺诈师，其他人基本都处在横七八竖的状态。

幸村看向大家，想起国中高中时代的他们，纵容地笑笑：“有时候觉得大家这么多年好像没怎么变，但有时又全然不同了。”

仁王雅治向来过度白皙的面庞由于酒精的作用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红色：“国中到底过去了嘛，PURI。”

国中……幸村精市想起在立海大的时候，为了全国大赛的冠军苦苦执着的时光，国三时候的一场大病摧毁的梦想，失去的关东十六连霸和全国三连霸，U-17集训里那些在记忆里仍然面目生动的前辈，海原祭上演出的《辛德瑞拉与她的伙伴们》……好像每一件事都和网球有关。

他现在已经离开网球，刻意不把和网球有关的一切摆到家里明处可见的地方，但他非常清楚，网球在他的心里头留下了永远的疤痕，看上去云淡风轻，只有独自舔舐时才会因此感到口腔里的苦涩与铁锈钝钝的腥气。

仁王雅治突然开口问他：“幸村，你到现在为止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天？”

幸村很想微笑着回答“最深刻的那一天一定会在未来”，但他发现自己的嘴角都扯不起来。难道离开网球之后神之子的完美面具都不再契合了吗？他思索了很久，决定以最坦诚的态度回答这个问题：“大概是我做完手术，麻醉药效过后睁开眼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