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境。---

肖明轩睁开眼睛，被封存的记忆开始逐渐恢复，他的神情恍惚，心里空落落的。

“嘿，你还好吗？”

游戏舱门缓缓打开，迪瑞看着青年怅然若失的模样微微挑起眉，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肖明轩缓缓地转头看下他，眼角突然留下两行清泪，一下就把迪瑞给怔住了。

“你在哭吗？”他好奇地问。

肖明轩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沉默着钻出游戏仓。

迪瑞带着他来到休息室，给他准备了一杯热饮：“尝尝看，据说这种热饮能安抚你受伤的心灵。”他一边说着一边耸耸肩，对这个说法不予置评。

“谢谢。”肖明轩低声道谢，他接过热饮喝了一口，口感跟地球上的奶茶有点像，可那温热香甜的味道并没有安抚打他难受枯涩的内心。

“你的情绪起伏很大，也很真实。”迪瑞看着他，托着下巴兴致盎然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跟我讲讲你在系统里过了一个怎样的人生？”

“……”

肖明轩沉默了一会，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个很幸福，很美满的人生。”

“那不是很好吗？”迪瑞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体验的是悲惨者的人生，才会一副这么伤心的样子。如果按照你说的，是幸福美满的人生，那你应该高兴才对。”

“是很幸福，很美满。”肖明轩平静地说道，“我在里面有一对很疼爱我的父母，很关心我的兄弟，很真诚的朋友，我甚至……有一个深爱着我的爱人。”说到这里，他的心脏又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那不是很好吗？”

“是的，很好。”肖明轩抬头看向他，眼里是迪瑞不懂的神色，“直到我醒来，直到我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

迪瑞似乎是被他眼里激烈复杂的情绪给怔住了，过了许久他也没有说话。

“……你不懂。”肖明轩看着迪瑞迷惑的神情，第一次真正认识到缺失感情的可怕。

“是的，我并不是很懂。”迪瑞很大方地承认，“但是我对你很感兴趣，在你身上能收集到很多真实有用的数据，我需要这些，这大概是我采集到最好的数据了。”

“我能知道为什么你们以往的体验员做不长久的原因吗？”肖明轩轻声问道。

“当然，”迪瑞摊开手，“很简单，因为他们觉得无趣。---”

“无趣？”肖明轩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对，每个人离职的时候都这么说，”迪瑞语气夸张地模仿着那些人的说法：“这份工作实在是太无聊了！系统里数据化出来的是机器人吗？每个人都呆板、木讷！这比单机游戏还无聊！太可怕了，过这样子的生活我宁愿自杀！”

肖明轩皱起眉头：“这不可能。”

体验了两个世界，两个世界里的人几乎跟真实世界的人一样，根本不存在迪瑞说得那种现象。如果真的像是他说得那样呆板、木讷，他也不会像着魔似得难受不已。

“这我就不清楚了。”迪瑞摊开手，“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以前这么说过的那些体验员，能采取到的数据也少得可怜。”

肖明轩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忘记封存他们的记忆了？”

“不可能，我们事后也有做调查的。”迪瑞口气笃定地说道，“每个人的记忆都经过封存，不存在遗漏。”

肖明轩皱着眉头，半晌，他抬手揉了揉鼻梁，没有说话。

“肖明轩先生，你是特殊的。”迪瑞看着他，真挚地道。

“我并不想做这个特殊的人，”肖明轩的脸上满是疲惫，“老实说，经历两个世界，我真的感觉难以承受。就算在系统里经历的人生多么美好，只要我一清醒过来，我就只感到满满的压抑。”他甚至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会得抑郁症。

“虽然不明白你的感受，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肖明轩先生，”迪瑞笑了笑，他的手指在光脑上按了几下，随后从光脑里投射出一份协议书，“你在雇佣合同上签了字，如果想要辞职，你必须经历至少十个世界，我们才会考虑在你的辞职书上签字。”

听着他的话，肖明轩的嘴紧抿成一条直线。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并不想这么威胁你，”迪瑞突然转了个语气，“如果你知道情感缺失症是多么可怕，那你应该也明白这个系统如果真的成功研发，对我们来说有多大的帮助。”

“肖明轩先生，我很真挚地恳求你帮助我们，你所能提供的情绪反应素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

迪瑞企图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更加诚恳一些。

“呵。”　沉默半晌，

肖明轩发出一声嗤笑，“我也没有选择不是么？”

迪瑞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的话。

“行吧，十个世界，还剩下八个。”肖明轩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完成这些之后，就赶紧送我回去，这样的工作，我以后可不敢再干了。”

他自嘲地说完，转身离开了休息室，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迪瑞摸着下巴，神情有些莫测地回到了试玩间，却发现一堆程序员挤在一起激烈地说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