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感觉很真实了是不是？”亚伦笑了笑，“你经历的那些，都是我们根据真实人物经历设计出来的，调试了好几百遍才做出来的成品。”

“那为什么我一进入里面，一个违和感都没有？”肖明轩语气有些不好，“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里面的人物，以为自己是真的生活在里面的人。”

“这个系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用户体验不同的人生设计出来的。”亚伦兴致勃勃地拿出一份设计初稿递给肖明轩，“这个系统里植入了一千八百多种的故事经历，大部分是真人改编的，为了让用户更真实的体验，我们还设计出封存记忆和植入虚拟记忆这两个功能。”

“意思就是，只要我进入里面，在现实世界的记忆就会被封存，然后植入虚拟人物的记忆？”肖明轩的脑袋隐隐发痛。

“对，如果不封存现实记忆，进入系统根本就没有意义。”亚伦摊开手，“再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封存记忆和植入记忆这些操作根本没有危险性。”

“我不觉得这样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肖明轩的语气有些烦闷，他现在还能感受到作为杜晨熙的情感，内心对廖天昂的爱意，知道自己即将离世时的不舍……

现在被告知这一切都是假的，让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这个游戏会被制作出来，其实是为了让人感知情感的存在。”亚伦笑了笑，他的语气有些平淡：“我们AH星球的人，天生对感情的感知很少，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我们对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都反应平淡。”

“情感缺乏症？”肖明轩有些讶异，他曾经看过这个词。

“可以这么说，我们虽然也会哭，会笑，但所有的反应，都是经过这里，”亚伦指自己的脑袋，“我们的大脑思考之后给出的合理反应，并不是下意识的反应。”

肖明轩不是很懂。

“其实你也不用懂，因为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现象，”亚伦挠挠脑袋，“打个比方，就是如果我们的亲人离世了，虽然知道那是自己的亲人，但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感到难过，没有任何的悲伤，生不起一点想哭的心情。”

“也许我们看上去很难过，很悲伤，但那是我们觉得我们应该表现出来的情绪，并不是我们真正拥有的情绪。”

肖明轩下意识地抚了抚手上浮起的鸡皮疙瘩。

“很可怕对吧？”亚伦说道，嘿嘿笑了起来，“其实就我现在这么跟你交谈，你看到的我做出的所有反应，都是我的大脑经过思考给出的反应哦！”

肖明轩莫名觉得他笑着的样子有些恐怖。

如果不是亚伦自己说出来，他根本就看不出亚伦是一个情感缺乏症患者。

“这个可以说是这个星球人的通病，”亚伦敲敲桌子上的设计初稿，“我们没办法感知情感，是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体验人生系统设计出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生，就是为了能让AH星球人去体验不同的情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们的系统已经很完善了，为什么还不发行出去？”肖明轩想起在自己体验过的杜晨熙的人生，那一切都真实得让他害怕。

“现在系统里拥有的情感实在太少了，”亚伦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需要采集到更多的情感反应，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这种情感能采集得越多越好。”

“所以我做的这份工作，就是给你们收集情感数据？”肖明轩的语气有些晦涩难懂。

“对，你在游戏里做出的各种各样情感反应，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数据库！”亚伦笑着说道。

“……我如果现在拒绝做这份工作可以吗？”肖明轩垂着头低声问道。

“……当然不可以了！”亚伦心里一紧，随后又故作镇定地说道，“我跟你说，虽然我们没有签订合同，但是你已经在我们人事部挂上名了，如果现在不做的话，算是毁约的。”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吧。”肖明叹了口气，他其实是真的不想再干了。

因为他在系统里体验的人生太过真实，真实到他都舍不得醒来了。

“如果你觉得工资太少的话，我们是可以再商量的，再给你加百分之五十的薪酬怎么样？”亚伦试探性地问道。

“嗯，就这样吧。”肖明轩有些漫不经心地应道。

“那就把合同签一下吧！”亚伦把合同拿出来，递给他一支笔催促着。

肖明轩看着那份合同，有些迟疑地翻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右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亚伦在他签好名字的瞬间彻底松了口气，他笑眯眯地拿给一个光脑：“这个是我给你办的光脑，我们这里，光脑就相当于身份证和账户，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你可拿好啦，这次的酬劳我已经打进去了。”

肖明轩接过光脑，亚伦又教了他基本的操作，看着账户里出现的一大堆零，肖明轩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你今天就先住我家吧，我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等以后有员工宿舍了你再搬出去。”亚伦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再送你过去试玩间，我给你申请加工资！”

“……嗯，谢谢你。”肖明轩的心情有些复杂，但也没有拂了亚伦的好意。

他不是很期待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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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主管专属房间里，一个游戏仓正常运作着。

游戏仓前面是三四个虚拟电脑屏幕，上面浮现着一些不断发生变化的数据，三个操作员正看着上面的数据在不断地记录着什么。

“……我感觉老大最后一段的数据好像不太对劲？”金发的操作员亨利·迪尤尔挠了挠脑袋，指着虚拟屏幕上最后一段数据朝自己的另外两个伙伴说道：“这里的情感起伏特别高，要比之前高上好几十个点。”

“……好像是耶。”黑发的操作员海顿·迪克摸着下巴观察着这段数据，若有所思地说道。

“身体状态良好，就是情感反应素偏高……”最后一名操作员诺亚·怀尔德在本子上记录好最后一段的数据，“唔，要停止实验吗？”

“停止的话，谁去把老大拉出来？”海顿幽幽地说道。

三人一起沉默了一会，随后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还是继续实验吧！”

毕竟谁也不想承担测试组主管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