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秦誉也不恼，静了一秒后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哥哥。”

这回轮到宋烨说不出话，他在黑暗中红了脸，想起赵岐说的“床下叫哥哥，床上叫爸爸”臊得耳根子都红了。

秦誉好像找到了他的软肋，起了坏心故意捉弄他，压着嗓子又叫了一声“哥哥”。

宋烨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

囫囵拿被子蒙住头，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程蝶衣说“菊仙小姐，您在哪儿学的戏啊？噢，没学过啊，那就别洒狗血了。”

片刻就睡着了。

醒来才发现秦誉跟他说了“晚安”。

往上划拉，聊天框有了四句话。

“小烨，我是秦誉。”

“《霸王别姬》你还想看吗？”

“那个我看过了啊。”

“小粽子，晚安。”

宋烨扣下手机的时候想，还会有更多的。

乌云来过，也曾电闪雷鸣。

但现在天亮了，还怕什么呢。

采访约在周四，宋烨一大早就起来了，对着镜子收拾。略长的头发吹了造型，还喷了发胶。

从衣柜角落摸出全新的绸质衬衫和西裤，趁着早高峰之前打扮得利利索索出门了。

“老大，早。”优优跟他打了声招呼，看清楚他的时候登时睁大了眼睛，愣了好半会儿突然捂着脸说了句“妈呀”。宋烨挑了挑眉，走过去疑惑地说，“我有这么辣眼睛么？”

“没。”优优食指和中指中间叉开条缝，就顺着这条缝看宋烨。“就是，就是……”她话突然一顿，放下手掌，露出一张绯红的脸，凑近宋烨嗅了嗅，不可思议道：“老大，您还喷了香水啊？”

宋烨含糊地哼一声，“不行啊？”

优优笑了，“行，没说不行，太行了。但您不总说男的喷香水又娘又骚吗？”

宋烨冷着脸敲了敲桌子，干咳一声，“干活干活，小心扣你工资。”

独裁老板走后，优优拉着所里年轻的小姑娘瞎激动。

“看到没，宋哥穿衬衫的样子就像个老流氓，也太浪了。”

出乎意料地，负责采访他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小姑娘，穿着卫衣和牛仔裤，一张极为青涩的脸，宋烨难以想象那些极有逻辑，条分缕析的文章都是出自她手。

“您好您好，”小姑娘主动伸出手，“我叫安心，是安心365的工作人员。”

宋烨挑了挑眉，松松跟她握了下手。

安心在他脸上看了好几圈，满意极了，“宋先生外形很好，不用化妆了。”

宋烨警惕地退后一步，“还要化妆？”

“不用了，”安心忙摆手，“您这样就很好。”

宋烨原本以为这种采访就是装装样子，随便拍点照片，没想到对方特别认真，长筒短炮对着他，整整问了他一个上午的问题，全是跟口腔正畸、修复、材料有关的，有些问得一针见血，宋烨手心都出了点汗，笑着问她是不是同行。

“不是不是，”安心躲在镜头外笑，“我就是个业余的，跟你们接触久了才稍微了解到皮毛。最后一个问题，宋先生。”她话音之间岔开了几秒间隙，不太好意思地说：“这是个有点私人的问题，纯粹是我单方面好奇，如果让您不舒服了，可以不回答的。”

宋烨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因为我看过你的资料，履历相当漂亮，恕我直言，以您的水平完全可以去大型公立医院，接触到更高端的技术和更前沿的资讯，为什么会想要自己开一家私人诊所呢？”

宋烨扬了扬眉，对她的直白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其实很简单，是您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就是一俗人，纯粹因为自己开诊所赚得比较多而已。”

安心的脸上难得空白了一瞬，宋烨一直笑着看着她。最后起身握手的时候宋烨好像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哪个博士毕业的口腔医生不想留在公立医院的，运气好了，出席几次国际会议，发表几篇论文，头衔多的吓死人。晚八点出现在养生节目上，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屏幕下打一行字：某某医院专家。

要是早几年，他也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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