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达清说沈巍是个没嘴的葫芦，但凡装进了他肚子里的话，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就算是赵云澜问，也没有例外。

两人闷声闷气吃完一顿饭，赵云澜自说自话地灌了瓶葡萄酒下肚向沈巍赔罪。 前一秒他还乐呵呵地说之后再带沈巍去见见大世面，谁知道抽了根烟的功夫，酒劲就蹿上了头。

他是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晕乎乎被沈巍架进了卧室，拽着他的手不放：“小巍，你陪我躺一会。”

沈巍顺着他坐在了床边，拍了拍他的心口：“你安心睡，我守着你。”

赵云澜不老实，摩挲着他的手心笑着说：“我一直想问问你，我要是投敌了， 你会不会去告发我？”

沈巍被他闹的满脸通红，斥责了一声：“胡说什么！”

“你才不会呢，你的那些小心思啊，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可你别只顾着护我啊，我这是龙潭，你那就是虎穴，你护好你自己，我心里才能踏实。你说别人，穿着长褂带着瓶子底，要多丑有多丑，你一穿，就特别好看……好看的……你要经常穿，我想看……你别走了，小巍，我不让你走……”

沈巍原本是看着赵云澜的，结果他话说的越来越不着调，听的沈巍脸上一阵火烧火燎。他别过了头，脸上的热度并没有就此散去多少，反而扩散到了耳根、脖子，随后整颗心都烧了起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再转过头看向赵云澜时，发觉对方已经睡着。

他捂着心口，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早就跳的乱七八糟。他克制不住，克制不住想要触碰对方的手。他眼眶中氤氲出水汽，手指划过赵云澜的脸颊时，他知道这些年的坚持注定是白费了。

他俯**亲了亲赵云澜的额头，又向下移去贴上了他的嘴唇，短短的几秒，已让他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彻底炸开了花，他猛地坐直了身子，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赵云澜一觉睡到了天亮，他眼皮沉重头又疼，使劲捶了几下太阳穴，喊了声“小巍”，屋子里却没人答应他。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了大约有一分多钟，才摇摇晃晃下了楼，没看见沈巍，倒看见了翻着报纸喝着茶的达清。

他走过去揣了一脚沙发，自己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达清刚沏的热茶还没尝一口，拜赵云澜一脚所赐洒了大半在身上，他顾不上自己，赶紧放下东西去扶对方。

赵云澜晃了下脑袋，问他：“人呢？”

“刚走。”

“走哪去了！”

“上面的电报发到了省厅，让他赶紧回去，他等不到你起来，就先走了。”达清等了半天赵云澜也没出声，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说的话也没了条理，“派了专机来接他，我过来的时候雪下的大，他刚走没多久。”

说完赵云澜还是没动，达清只好亲自上手给他找来了衣服又替他穿好。

赵云澜这才眨了两下眼睛回过了神，对着达清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他又跑了。”他话说的不清不楚，被对方塞进了车里还直摇头。

达清把车开的横冲直撞，赵云澜这个样子让他有点后怕，上次见对方失魂落魄还是在沈先生遇害的那一年。

他硬是把沈巍坐的那辆黄包车挤在了行人道旁挪不了地方，头一回身体力行了横行霸道这个词，激动的冒了一身汗，还没转过头和赵云澜念叨两句，对方已经开了车门冲了下去。

沈巍守了赵云澜一晚上，听到达清传来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逃。他眼底青黑还没缓过神，被赵云澜拽上车后又灌了一耳朵的：“小巍，你可真不厚道。”

达清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俩，默不作声地降了车速，赵云澜拉着人手也不放，心里的火也降下去了不少：“我大张旗鼓把你接来，你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算怎么回事。”

“你知道是紧急命令。”

“我以为……”

沈巍转过头看着他，脸色有些发白：“你以为什么？”

赵云澜咬着嘴唇，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头疼中抢救回了思路：“我送你去机场。”他没法说自己记得沈巍亲了他，还不止这一次，也没办法说当年他避犹不及，如今却舍不得了，“我专门组织的阅兵，你走了给谁看？”

“等下次吧。”说着话，沈巍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抽回了自己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