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这个家是和沈宅有点相似的西洋房,母亲去世后他就独居于此,除了定时上门打扫的老妈子,再没有多余的佣人。
沈巍扶着赵云澜下车,觉得自己应该再雇一到两个人,就像现在面对赵云澜这个醉汉,他连个帮手都没有。
经历了一场战争洗礼的赵云澜依旧没有多大长进,本来能自己走的路非要像个无骨猴一样挂在沈巍身上,进了门之后更是放肆,推推搡搡把沈巍逼到了墙角,顺手还打碎了门口的两个花瓶。
沈巍看了眼碎在门口的瓷片,一股突然向他脖子上侵袭来的热气,让他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云澜嗅了下他的领口,问道:“小巍,你用香水了吗?”
沈巍闭住眼睛,一使劲把他推离了身前。
赵云澜头重脚轻,被他一推打了个踉跄,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口不择言道:“就允许你背地里亲我,我闻一下你身上的味道都不行吗!”
听了这话,沈巍的脸色更加难看。被人拆穿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这人还是赵云澜。他极力克制的感情,怎么从赵云澜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浪荡轻浮。他宁可赵云澜死也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想被对方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他没有解释,扶了下眼镜的功夫,已经绕过赵云澜往客厅走去。
他给赵云澜倒了杯温开水,淘了块凉毛巾,打扫干净门口的碎瓷片,对方问他的话他都回答了,语气温和却带着明显的疏远。
赵云澜留宿一晚,第二天伴着宿醉被沈巍礼貌地请了出去,他一腔柔情有太多的话想说,没成想落了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政|府新建百废待兴,沈巍隶属的政务部忙的不可开交,和赵云澜这个挂着高帽却坐闲职的副署长到底不一样。
他的位置在那摆着,不至于被人呼来喝去,可就是这样的位置,让他看到了更加严峻的形势。
胜利的果实伴随着更加复杂的势力割据,以前是旧有,现在是新生,各方都在暗地里疯狂扩充,说到底都是换汤不换药。
他上请的几次军|政改革方案皆被驳回,转手来还材料的同部门的小宋劝他见好就收。上面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今天过得了这个的眼,不见得明天能过得了那个的嘴。人人都是推一下才挪一个地方,他势单力薄没必要这么较真,万一得罪了人,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这种说法沈巍不敢苟同,但小宋心好他理应接受。之后递送材料的次数的确减了不少,可他依旧不得消停。上言各家扩充势力,连政|府内部都开始了拉帮结派,他无法独善其身,只能周旋于各方,力求保持微妙的平衡。
赵云澜和他赌气,已经消停了一段时间,事后他想过解释,奈何日子越过越忙,一转眼又过去了两三个月,冷不丁听人提起对方的名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边秘书处的小姑娘凑在一处闲聊,话题中总有各家的贵公子和政商的名流。她们说以前独来独往的赵副署长,这几天频繁出入名流集会,估计是找到了落脚的基石。她们聊得热火朝天,注意到沈巍时也没有回避,她们不懂政|治,扯了几句正经话,又谈论起了那些公子哥的样貌身段。
她们不在意的东西,却听的沈巍额角突突直跳。他无法从只言片语中得知赵云澜的具体动向,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在这种不稳定的时局下高调的宣明立场。路选的好能有年年的风调雨顺,如若选的不好,那就成了万劫不复。
他构想了太多种可能,脑袋里的信息量在成倍的增加,他被这如山重的负担压的喘不过气,更可气的是,赵云澜独断专行前并没有和他说一声。
他匆匆忙忙回到了办公桌前,边翻着日程记录边拨通了电话,随着入耳的电流声,他的心都在发颤,可他得克制,不能有一点差错。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他拿着听筒的手指都有些麻木。
转接了几道的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沈巍看了一眼日历,笑了起来:“郭部长您好,我是沈巍,您之前说的沙龙,我还能占一份名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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