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大赦赦闯江湖之家务事(1 / 2)

加入书签

此话一出,屋内刹那间落针可闻。

贾赦如遭雷劈, 愣愣的看着眼眸闪烁着泪光, 却是决然毅然模样的张氏, 脑中空白了一瞬。

贾珍回过神来气愤不已,语速噼里啪向倒豆子一般哗啦啦的一泄而尽:“大婶婶,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不就张家出点事情吗?又不是九族都不在了, 我娘都还活蹦乱跳的, 反正差不多这个意思,我娘都还好好的,一对比你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还有个叫什么三不去的, 我爹就说过了,我贾家又不是那种为了权势丧心病狂, 要把你暴毙的, 你好端端的自请下堂, 对得起瑚大弟弟吗?对得起我们那些天忙忙碌碌, 我还中、毒喝了好几碗药呢。”

说到最后, 贾珍都气红了眼,“我白给你通风报信了, 早知道就不给送什么家书了。一看就哭哭哭的。”

听着恍若雷阵雨而来,令人始料不及的贾珍的一番话语, 贾赦深呼吸一口气,幽幽的看了眼垂眸含泪的媳妇,目光带着锐利横扫了眼屋内的仆从一眼,沉声喝道:“谁敢说出去一个字, 我把你们全部卖到矿上去。全体连带家眷都连坐!”

话音落下,原本有些沉闷的氛围愈发冷硬僵滞,仆从们纷纷敛声屏气,连眼角余光都不敢胡乱瞄一眼。

“都出去。”贾赦一挥手,扫了眼仆从。许是为了家书之事,屋内也就张氏的奶嬷嬷还有张氏和贾珍的大丫鬟们在。

“奴……奴婢告退。”仆从们面色带着些苍白,小心翼翼的敛裾行礼,一退出门,飞快的便跑开了,活像背后有狗在追一般。嬷嬷临出门前看了眼张氏,面上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深深叹口气,给关上了房门。

屋内,贾珍气鼓鼓的,还跺跺脚,表示自己不走。他可气了!想当年宋家出事的时候,他娘病了,生病了故意不喝药,他爹没办法直接给人掐着脖子灌药不说,还把人提溜到宋家的尸堆之前,说死了就真没人给宋家敛尸体,活着最起码还有她这个外嫁女,还有个外孙……

看着默默红了眼圈的贾珍,贾赦揉揉头,见过没眼色的,但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但贾珍话糙理不糙,留着还能当参照组啊!

挥挥手做手势示意人安静,别跺着脚刷存在感,坐着静静喝茶。

而后贾赦不去理会贾珍,目光定定的看向眼泪又不知不觉落下的张氏,语调难得的肃穆,语重心长道:“琳琅,不管这家书里写了什么,你情绪如何,但是自请下堂的话不能开口,一辈子都不能。你长大的环境与我们可能不同,我们勋贵爵爷没有休妻的说法,原配就是原配,哪怕继室进门,那也是以原配为尊。哪怕出了事情,也只会身染疾病,暴毙而亡。”

张氏惊骇的抬眸看向贾赦。

贾珍也不可置信的看向贾赦,惊讶不已,“叔……叔……哪有这么劝的啊?直男癌啊。”

本来好好的四目相对,岂料插进个千万瓦的灯泡,闪瞎人眼。

贾赦斜睨了眼贾珍,“要么闭嘴要么滚。还有你能不能学一点好的,不要学这些没什么用的词汇那么快,成吗?”

【普法,你不是把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词汇都消音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啊!】

【那得问你自己啊,大赦赦新词解说,你值得拥有。】

【…………】

发现diss普法系统,会让人愈发烦躁气闷,贾赦继续面色带着一丝的凝重,开口道:“琳琅,你说下堂定然是为情感。所以,我们先来说一下利益关系。珍儿先前的话虽然直白些,但是他基本的点都说对了。光从利益上来说,我们贾家,尤其我爹陪着老脸求情保全张家,为的就是瑚儿,他的嫡长孙,贾家的继承人。”

想起自己的长子,张氏咬了咬唇畔,眼眸带着浓浓的哀恸。早一个月前,她还信誓旦旦的想着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张家的族学里去,可岂料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向来待她和蔼可亲的二叔三叔,还有在她眼里强大睿智的爹,那些兄弟姐妹,堂兄弟姐们……

往昔张家和睦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张氏便觉得自己的心愈发的疼痛难忍。

见状,贾赦走到桌案上,侧手摸摸茶壶,而后去外间翻腾了一下倒了两杯茶,一杯示意贾珍自便,另外一杯却是小心翼翼端送到了张氏跟前,不容置喙的塞到人手心里。

“揪着帕子不好玩,喝杯甜的蜂蜜水,这心情不好就吃甜的。”贾赦说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拍张氏的肩膀,缓缓的开口:“我知道张家向来很和睦,毕竟不像我们贾家。我们有个爵位,早就兄弟间有些龌龊,反倒是好接受些。但也正因为家里有爵位,很残忍的,我们之间的资源分配,看得就是出生—嫡长嫡孙。这是千百年来律法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不说家族传承之法,但起码是爵位传承之道。”

“哪怕咱们还有个琏儿,但说句不客气的话,瑚儿只要不是幼年丧,到了十三四出点事,那也只有过继琏儿子嗣来传承的份,没有琏儿自己上位的可能性。”说完,贾赦朝地上“呸呸”了两声。

虽然很迷信,但这种话语,还是挺有fg之感的。

即使过继的法则就是这般。

上辈子贾宝玉那么受宠,从礼法来说也只是二房次子,王氏就想觊觎爵位,能够搞事的也就是在贾琏夫妇身上动点不孕的手脚。为的就是贾宝玉能够生个儿子,过继给大房。

张氏眸光闪了闪,定定的看了眼贾赦。先前她总觉得丈夫是不是提及嫡长子,家里有爵位继承很不靠谱,可现如今这嫡长孙却也是成了她,甚至整个张家所仪仗之人。

掌心内那一杯带着些温热的茶水流淌入心尖,却是最冰凉的寒意。

—嫡长孙瑚儿!

瞧着张氏似乎听进去,渐渐止住了哭声,面色带着些沉思模样,贾赦再接再厉,郑重无比道:“因为勋贵是与国同富贵,尤其本朝四王八公一派。皇家自己子嗣有些乱斗,但对外的礼仪总得做到位,用勋贵来体现嫡长子继承制便是最好最方便的办法。”

说着,贾赦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润润嗓子,继续道:“说完咱们瑚儿身份的重要性,接下来得说说我贾家武转文这关键过渡期。我贾赦只是承上启下的一环,所以我交得都是武勋子弟,但娶的却是文人之女。瑚儿这一辈,才是关键。”

点点在一旁的贾珍,贾赦道:“所以容不得瑚儿名声不好。”

“你现在自请下堂,哪怕我贾赦同意,我爹也不可能同意,”贾赦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甚至暴毙,这个更不可能。你要是病逝了,我爹没准都会找个手下来冒充你。”

张氏愣怔的看了眼贾赦,语调带着结巴,“冒……冒充?”

“也就咱们瑚儿面子大。”贾赦道:“他先国后家,家里以瑚儿利益为主,你记住了,这是他老人家的行事原则。”

贾赦反问道:“你若下堂,那在他老人家眼里简直就是不分轻重,真给你弄个替身也是轻而易举的。想想瑚儿才几岁?若是我贾赦娶了继室,再生个儿子怎么算?他自己两个儿子都有些矛盾呢,是绝对不会在犯这个错误,只会抓紧时间给瑚儿相看个未婚妻,跟珍儿一样的操作,大三岁,甚至童养媳都可能,荣府内纬在敏儿出嫁后,太太不给,老爷子他会开口,可你不撑得起来,那就是瑚儿媳妇来。”

“说句残忍的话,张家前车之鉴近在眼前,我爹是不会在让老二媳妇分管。因为本来就不平

衡,那么索性就不给他们任何的希冀,不许碰荣府。至于我爹私下怎么给二弟他们私产,你还有我,也不许干涉。”

贾赦面色带着冷酷,沉声道来。

“那不是挺好的,大婶婶就别想胡思乱想啦。”贾珍忍不住插嘴一句,“有叔祖父在,咱贾家的天就踏不下来。”

“可婚两姓之好,”张氏视线幽幽的看了眼被她反覆盖住的家书,咬着牙:“当初贾家求亲,为的就是张家是文人世家,为的就是文人资源,为下一代谋划。可现在都没了。”

听到这话,贾赦松口气,“你以这点事就抛夫弃子的?瑚儿才几岁,接下来几年的发展谁说得准?没准老二珍儿还有你相公我自己考上秀才举人进士呢?你放宽心。实在不行,把瑚儿往皇家上书房塞呗。我爹,我敬哥都是这么蹭成材的。”

看着刹那间眉开眼笑的丈夫,张氏在看看欢欢喜喜喊着“就是”的贾珍,唇畔蠕动了好半晌,依旧难以启齿。

“琳琅,你怎么了?”贾赦见状急的,“是不是家书写了什么?让你情绪一瞬间的崩溃,才有先前那一句话的?你放心,张家也不算落败啊,只是相比先前退了一步,可官场不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说了,你丈夫我可是刷功劳攒政绩小能手,万宁寺啊血月魔教都不在话下,而且现在还有一个超级妇联计划。到时候给你刷个功劳,咱们也弄一个县主郡主的,谁也不敢小瞧了你。”

听到这番话,张氏泪如雨下,眼眸闭了闭,含泪着开口:“娘……娘想让大姐儿他们住在贾家。”

此话一出,贾珍莫名其妙,“住就住呗,大婶婶你哭什么哭啊,还说得那么严重?贾家那么大,又不缺个院子,人多还热闹呢。”

张氏幽幽看了眼贾珍,愈发泪流满面。

贾赦顺着人的目光看了眼贾珍。

贾珍百思不得其解,“你们看我干啥咧?”

贾赦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看向张氏,吞咽了一下口水,轻声问道:“给珍儿还是我当妾?”

“什么?”贾珍跳脚,捂住自己的腰带,紧张兮兮道:“我神医伯伯说了一滴精十滴血,我要再养养的,四仙蛋蛋孱弱,也与我们夫妇行房之前蹴鞠喝酒有点关系。而且赦叔也说了,要三十五无子才可纳妾。而且,大婶婶,你们家那姑娘不是最漂亮的,跟我家里的戏班子那花旦都不能比呢,只是相比一般而言略漂亮而已,养着花瓶都不算好看,纳妾要纳美的,所以我不要,要不然让赦叔收了吧。”

“你还有理有据的?给你闭嘴!”贾赦感觉自己太阳穴都疼了起来,谨慎无比的看着说出崩溃根源的张氏,“琳琅,我也改邪归正了,不纳妾,而且就算色迷心窍了,我也不敢这么行事啊,我爹非打断我第三条腿不可。这事你便不用担心了,到时候岳父他们离京的时候我去送,说个清楚。”

“可如何说个清楚?你也说了……”张氏感觉自己喉咙都生疼,“瑚儿是贾家的嫡长孙,却也流淌着张家的血液。”

听到这话,贾赦气得火冒三丈,感觉自己要拿机关枪的突突突突突突扫、射一下。说句恶毒的,还不如整整齐齐九族干干净净好。

也太没分寸了!

就连他爹都看错了,不是一开始会感激贾家,是直接把贾家当肥肉啃着了。

张氏看着贾赦刹那间阴沉下来的面容,抬手紧紧捧着有些凉下来的茶盏,沉声道:“所以还是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贾赦道:“你已经是我贾赦的妻子,我贾家的大少奶奶。不管娘家人。”

张氏闻言苦笑了一声。

“哎,”贾珍深深叹口气,“大婶婶

,要不然你干脆出家得了,落个六根清净,像我娘一样,多好啊,也没耽搁她和我爹一起叫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三清的,真神仙眷侣啊。回家还能抱孙女,多好啊。”

“哪又不一样,大嫂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崽,而且你都大了?娶个媳妇立马管家上手内务,而荣府呢?”贾赦眉头拧了拧,“瑚儿才几岁啊。琳琅,你不要多想了,桥到船头自然直,再说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在想想,总有办法的。”

看着忧心忡忡的贾赦,张氏垂眸,目光带着些黯然。

没了可以当清流顶梁柱的娘家,她在荣府之中除却一个名分,一个已经被公公接到自己院子里去的嫡长子,一个在婆婆膝下养着的二儿子,还能如何?

能熬到自己成为当家主母?

正思绪恍惚之时,听得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而后便是一声清脆若黄鹂的声音:“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鸳鸯求见。”

“鸳鸯?”贾赦扭头,斜睨了眼贾珍,“出去。”

贾珍鼓鼓腮帮子,看着面色灰白还带着显而易见泪痕的张氏,点点头,疾步出去,而后咣当一下把门光了,“鸳鸯姐姐,你找赦叔啊?”

“奴婢见过珍哥儿。”鸳鸯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也不在意,笑着行礼,回道:“奴婢是来传太太的话,接下里便是冬日了,各府宴会往来频繁,想要将一部分宴会交给大少奶奶和敏姑娘一同处理。敏姑娘也大了,该学会理些家务事。”

鸳鸯说着还朝贾珍笑了笑,“郡主奶奶产后身子骨有些虚弱,四位小姐也需要照顾,太太这些日子便在宁府住着了,帮着搭把手照顾一二。毕竟郡主奶奶还得管着偌大的宁府以及贾家的族务。”

说着鸳鸯深深叹口气,“但太太毕竟也上了年纪,分、身乏术的,无法照料珠哥儿和琏哥儿,便让两位奶奶带回身边抚养。”

“这样啊,那鸳鸯姐姐替我多谢谢叔祖母呀。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贾珍乐不可支,见人说完就行礼离开,当下欢快转身朝屋内禀告去。

屋内的夫妇两人:“…………”

宁府后院内,贾史氏笑着看着摇篮里的四个闺女,跟郡王妃叹道:“也不是我多说,这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眉眼间足足的郡主风姿,假以时日定也是知书达礼,稳重大方,女儿自来像娘。”

“不管像爹还是像娘,等她们长大后,一定得要好好感谢史家姐姐你。”郡王妃说着,一脸的内疚道:“接下里郡王府事务繁多,也就得劳烦姐姐您多多帮村一二了。”

这门婚事,说好也挺好的。

女儿上头有婆婆跟没婆婆一个样,一嫁进门县主爵位将军诰命,还有宁府的管家权甚至宗妇的权利,都有。旁得女人得争一辈子的事情,她这个次女顺顺利利都得到了。

也就是丈夫孩子气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