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小陛下视角(1 / 2)
第一场春雨过后,汴京的冬日忽然间就结束了。 宫中所栽种的梧桐一夜之间生出一簇簇树叶来,热热闹闹地挤在枝头,衬得原本有些斑驳的宫墙都明艳许多。
而连城墨一如往常,坐在桌案边批阅奏章。
影卫悄无声息地飘落,守在门口的宦官为他通报了一声。在得到应允后影卫推门而入,快步来到案前单膝跪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陛下,雍州来信。”
闻言,连城墨的手微微一顿,朱笔倏地坠落于素纸之上,鲜红的痕迹滚过,洇湿了方才所写的批注。他按捺住内心的欣喜,拾起朱笔搁在案头的笔架上后才抬起头,神色淡淡地抬了抬手,示意影卫将信笺呈上来便可退下。
待到影卫离开,连城墨便迫不及待地拿起面前的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拆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读其中的内容,而是将那张薄薄的信纸举到自己面前,亲吻着连城月的笔迹。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隐忍与思念,都在这一吻中变得不值一提。原先送往雍州的信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趟过秋冬,他于信中所提的数十次恳求终是得到回应。
他的子归心还是那么软,明知道自己是故意装出的这么一副可怜模样,偏偏就是吃这套,给他写了回信。
连城墨展平信纸细细研读,原本规矩工整的蝇头小楷落在他的眼里,连同横撇竖弯钩都是娟秀可爱的,只是内容令他有些无奈——
“陛下尊鉴:
幸各事安适,足告雅怀。日行北陆,长松点雪。承蒙陛下挂怀,不胜感激。冬安。
罪臣连城月叩禀。”
寥寥数字,连城墨愣是反反复复读了许多遍,生怕错过什么暗示,奈何连城月丝毫不愿多谈,就好像真的铁石心肠一般,不想再与他有所交集。
连城墨知道他一直在顾忌些什么,无非是血脉至亲、天子清誉。
他怕自己因他而万劫不复,为千夫所指。
他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以至于一直以来都过得并不快活自在。
年幼的连城墨时常会想,若是自己快些长大,成长到可以由自己一人撑起整个郢国的时候,连城月会不会轻松些。
就在连城墨打算将来信悉心收好时,一张极小的字条自信封中掉出,看字迹像是平日里练字随意涂抹的几笔,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三个字——一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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