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嗯……抱歉，”他翻了个身，脸压在枕头里，“我给忘了。”

“又睡一天？”钱礼恨铁不成钢地骂他：“起来吃饭！别特么睡了，等晚上又睡不着。”

纪念听着是又要开启唠叨模式，没完没了，他忙不迭应了下来，说要定外卖了赶紧挂电话，结果又被钱礼逮个正着：“外卖？怎么，你没在观沧澜呢？”

纪念张了张嘴，话说出口又变成：“在。今天阿姨休息，刚好吃点儿别的。”

钱礼说着“那就好”，纪念又开始困了，眼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强答几句就挂了电话。他在被子里左右滚了滚，床太小，差点掉下来，又开始后悔没要大床房。

就算陆乾海不来跟他滚床单，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

纪念想起这个男人，梦里的情形又一次浮现。陆乾海表情那么温柔，动作却凶狠得不得了，仿佛穿过梦境掐青了他的腰。

纪念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除了钱礼就是班群里的消息，各种全体成员，他懒得看，随手扔在床头柜上。

“干疼我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他赌气地嘟囔着，好像真的跟陆乾海有过那么一段艳事似的。

不太饿，也没点外卖，他把膝窝搭在床沿上晃着腿，想了一会儿，一骨碌爬起来插了房卡。“啪”的一声，大灯和中央空调全开了，他在暖黄灯光中翻出速写本，一页一页地翻看。

画上两个人都有，不同的是，纪念自己的大多都是对着镜子或者照片画出来的，陆乾海的则是完全凭想象默画。

陆乾海在他面前从来都衣冠整齐，衬衣扣子始终扣满，他哪里有机会看到衣料包裹下的景色。

他只知道陆乾海有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掌，宽阔结实的肩臂，牵过纪念，也抱过纪念。

当时纪念只觉得在孤寂中找到了安慰，哪里像现在这样，光是想想就有某个地方躁动难安。

他舔舔唇，翻出微信收藏里一条58秒的语音，贴在耳边用听筒播放。

那个时候陆乾海在国外出差，纪念每天晚上都偷穿他的衬衣，钻进三楼主卧，空调温度正好，他缩在被子下就像躲进陆乾海怀里一样温暖。

他看着墙上挂画，还是心痒得很，就和陆乾海打语音电话，结果刚接通就挨了顿训，说他大半夜不睡觉。纪念算了算时差，心里又酸又甜，刚好借题发挥，说想他想得睡不着，让他随便读点什么东西助眠。

那边传来陆乾海翻动书页的声音，当时录屏功能还没有那么方便，纪念于是在他开口前挂断了，让他发语音过来。

陆乾海念的大概是本经济杂志，英伦腔醇厚动听，纪念说助眠本来是开玩笑，听着听着还真困了。

陆乾海不在家的那段时间，每天起床就给他念上一段，哄纪念入睡，一连念了八段。第九个晚上纪念光着脚冲下楼，扑进他怀里。

陆乾海那天难得没有推开他。

后来纪念把语音都收藏了，助眠就变成了助兴。

就比如现在。纪念闭着眼躺在单人床上，撩开卫衣扯下裤带，想象陆乾海用他淡漠低沉的声音叫他，“念念”。

但他心里还窝着火呢，就咬死了衣服下摆，负气不叫出陆乾海的名字。语音早就放完了，手机歪在一旁也没空去管。

发泄过后大脑还是混沌的，他扯出两张纸草草擦了，睡前又不死心地看了一眼消息，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还不叫我回去啊陆乾海……都几点了，我肚子饿了。”

他一会儿想着一定不要轻易回去，一会儿又想着哪怕收到一条短信就背包走人。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揉着自己又凉又空的胃，气鼓鼓地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