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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有几分不忍，却还是决心戳穿一切，“这就是思维定势了。您的潜意识已经开始屈服，你渐渐开始怀疑，最后，你会变得绝望。您从未相信过自己会赢。”

“……”

雪莉注视着长久无言的托尼。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显出一种超脱于年龄的苍老，令人痛心。

“先生，放弃无谓的挣扎吧，放过自己。您在强迫自己背负不必要的责任，我甚至不敢相信您潜意识里竟然认为队长会责备你。虽然对他的认识仅限于一纸资料和几句闲谈，可那是个极其少有的、正直善良的成年人，我想您比我更清楚。不止如此，我想您的朋友们，葬身于这场战争的大家，没有人会责备你！他们自愿选择成为英雄，他们怀抱各自的信念和本心。所以，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绝不会用这种方式苛责已经竭尽全力的你！”

她用力抓住托尼的手，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把自己逼入绝境的英雄，企图用自己少有的热情再次点燃他的心。

“我敢保证，如果他们站在这里……如果美国队长此时此刻在这里！他会和你肩并肩，甚至拥抱你！他会告诉你你已经尽力了。他说不定还会说，接下来你可以轻松些了，你可以不需要再那么逼迫自己了，因为无论结局怎样，他都会留下来，和你一起！”

当听雪莉说完，托尼的眼神闪了一下，雪莉看得出，他有犹豫。可嘭的一声，当密闭回路中的一面玻璃应声破碎，托尼眼底的动容瞬间被湮灭，他仓皇地迈开步子去捡起被雪莉扔飞的面板，“即使他们不责备我，我也会责备我自己。”

“你！托尼·史塔克！”雪莉又心痛又生气，“你非要我搬救兵来不行？”

托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予置评。他甚至都懒得再给她一个眼神了。

眼看以自己劝阻的方式胜利无望，雪莉开始考虑其他可行的方法，她思考了一会儿，犹疑地问道：“没有密闭回路的阻挠，你能抵抗多久，先生？”

托尼头也不回，“照以往的经历来说，三小时？”

“那好，你等着我。”

雪莉说完，从口袋里翻出一把小巧的□□，对准自己的脑袋。

“不！”

当托尼意识到雪莉打算做什么的时候，挽回已经太晚。

嘭——

他眼睁睁看着雪莉后仰着消失在一阵尘埃里。

——“啊！！！！”

雪莉尖叫着坐起来，瞳仁在一片混沌之中慢慢聚焦，看到身边聚集着黑压压一群复仇者们。当看到梦境里的那些尸体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雪莉悬起的心稍稍沉下去了一些。

她磕磕绊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最先跑来自己身边的汤姆露出安慰的笑容，“大家都到齐了？你做得很好，汤米。”

“哦，实际上正如史塔克先生说的，在大家看到大厦发生变化的那刻，就纷纷开始往回赶了，我只是出门小小地迎接了一下。”见雪莉要起身，汤姆赶紧上去扶住她。当真正触碰到她，汤姆才发现雪莉根本就站不稳当，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嘿，你还好吗？雪莉，你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啊……”雪莉实在忍不住，把一部分的重心靠在汤姆的身上，踉踉跄跄地向前挪动，“我没关系，只是醒来的方式太疼了，神经没缓过来而已。”

“怕疼还对自己开枪？你吓死我们了知道吗！”安德鲁听到雪莉的话，干脆跨过汤姆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天呐！”雪莉在被抱起的那刻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圈住安德鲁的脖颈儿，等她在他怀里靠稳，便急忙招呼他道，“安迪，带我去窗户那边，我需要看看外面的动静。”

安德鲁自然听到了，可他根本不想理睬她。当下他正在生气，一声不吭地一路返回又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雪莉又气又急，拍着安德鲁的肩膀想要推开他，“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需要看到外面的情况！安迪！”

“嘿，姑娘，别着急。”这时，克林顿靠了过来。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她，让她安静，“彼得把现状都和我们说了，你辛苦了。别担心，外星生物已经被我们全数消灭，至于那些反抗的人……暂时是到不了这里的。”

这时，斯科特也插进话来，“到目前为止，除了你拿枪爆开了自己的头之外，没有人受到严重的伤害。”

可显然，没有人理解他触碰边界的黑色幽默。大家在听到他这话之后都投来不满的眼神，搞得他尴尬地杵在一边，自觉地闭上嘴不再言语。

奇怪的是，雪莉竟就这么被说服了。她坐在沙发愣了几秒，过了很久，才察觉出有哪里不对。

“等等……你们为什么都知道我在二重梦里做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