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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要紧的事情，托尼最先想起的总是那场屡战屡败的外星人大战。

不知是多少次站上这荒凉的战场，捡起脚下残破的操作平板，托尼不由得感叹，这场败仗真的是可以用旷日持久来形容了。不过，自从没了战友们的尸体，托尼竟开始觉得这里有点亲切了，这儿简直就像一个为了专门为他开辟出的一个对抗外星人的训练场地，不是吗？

“哇！晚上好呀，托尼。”

雪莉悄悄走到托尼的身后，想要趁其不备吓他一跳。可托尼的反应相当不尽人意。

“哟，小葡萄酒，你今天到的有点早啊。”他只抬头瞅了她一眼，就又低头忙活起来，“平常都是在战局中段才出现的，难道是我晚上见了你的缘故？”

“哈？”雪莉惊讶了，她指着自己，又指指这块地，“这么说你经常见到我？在这里？”

“不然嘞？”托尼咧开嘴扯出一个随意的笑容，“自从那次以后你就代替了那一大堆友军尸体出现在我身边了，现在才发问是不是有点晚？别说这个了，”托尼在完成一系列操作后，对着雪莉指了指天上那群刚探出头的外星战舰，“晚餐的时候，现实中的小葡萄酒告诉我要更加大胆一点，想象力可以更丰富一些……那是什么意思？在脑子里装上外星战队和自己对抗的我想象力还不够丰富？一个人死克一支星际战队的我还不够大胆？……总之，让我们来想想，今晚怎么玩才算符合你标准的丰富和大胆吧。”

“哇哦，”雪莉苦笑不跌，她看着托尼，“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像NPC了。”

她双手挥动着，又摆出了上次来到这里时的镜面迷宫，把敌人困在了里面。托尼站在一旁啧啧称奇，“这一招屡试不爽啊。”

雪莉双手掐腰，“看来你梦里的我经常这么做咯？”

托尼摇头，“没啊，这是自那次以来的第一次……等等！噫！这是怎么回事？！”这下，他总算是把目光转向了雪莉，仔细观察起来，“你难道不是我的小葡萄酒？”

看着托尼狐疑的表情，雪莉失笑，“托尼，我得纠正你，你这个说法真的是很奇怪。我是‘雪莉’，可我不是你潜意识造出的那个‘雪莉’，懂？”

“你是怎么跑进我的梦里的？”托尼惊讶地喊起来，“我们没有去用那个梦境分享机器不是吗？还有，我们甚至都不在一起，你在安迪家里呢！我呢？我在哪？我难道没在复仇者大厦？难不成我被你绑架了？！”

“嘿，托尼，冷静。你的想象力完全没有用在正确的地方好吗？”雪莉轻笑了一声，“事实上，这里是我的梦，不是你的梦，我把你拉进我的梦里了。”

“少来，这分明就是我的梦境。”托尼挑眉，“小葡萄酒，我虽然没有进过你的梦境，可是我看过史蒂夫亲手绘制的你的思维殿堂的素描，那里可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别想诓我。”

“嘿！”雪莉即刻联想起入梦前和查尔斯的那番对话，以为自己又要被揭破伤疤，登时气急败坏，“你们一个二个都在暗地里研究我？！让我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看雪莉一副出离愤怒的模样，托尼的目光掠过一堆外星飞船转回了她身上，眼里有着一丝探究，翻译过来就是：你怕不是有病？

“所以我们在你心里都是个什么形象？看到你这个反应，小葡萄酒，我很不高兴。虽然我们的确想了解你，可是我们没有刻意去刨根问底。当然了，我是有心和X教授和死胖子互通有无，可那两个人嘴都挺严的，根本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好吗？最后，容我澄清一下，队长只是个绘画爱好者，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他把你的思维殿堂画下来了。”托尼在思考感兴趣的问题时思维总是跳个不停，他极快的语速使得嘴巴上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有趣极了。这么说着，他甚至开始描绘起雪莉的思维殿堂来，“说真的，我很难想象出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能创造出那样的世界，即使是在梦里。主体是克莱因瓶结构的活动轨道，中间又穿插了若干大小不一的多维莫比乌斯带。讲真，他们能从里面逃出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托尼在话语之间，突然发现了两人所处环境的改变，“咦？这里怎么……”

雪莉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原先还颇为正常的宇宙瞬间朝着托尼想象的空间模样转换。

“托尼！别再提升这场梦境的难度了！你难道想把自己困死在这个梦里？”她绝望地想挠墙。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想——”托尼矢口否认。

“那就连想都别想！这是思维世界，还有什么比想一想更恐怖的吗？”雪莉气得干瞪眼，“还有，即使你想再现我思维宫殿的建筑结构，也要思考全面才行，这半吊子工程是闹哪样？最后，不要把我们圈进去，去圈那堆外星人啦！”

这么说着，雪莉举起双手，托尼建出雏形的克莱因瓶被去除了开放性的莫比乌斯带，渐渐完善成一个相对封闭式结构。紧接着，她做了个推举的动作，转眼间，那个巨大的克莱因瓶就被隔空移到了外星战舰那边，扣在了战舰群头上。伴随雪莉的一个拍手，原先的镜面迷宫应声而碎，外星战舰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个巨大的循环建筑里横冲直撞起来。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托尼眼都直了，“这太神奇了！……这么说，你只看了一次就把我的梦境原封不动地复制来了？”

“其实，我在去音乐节之前有悄咪咪地请娜塔莎和克林顿帮忙还原背景，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说那是什么来着……纽约大战！”雪莉说。

“哦，这就是你研究我了，小葡萄酒，实锤的！”托尼愤愤不平道，“所以我们扯平了，你不能怪我。”

“大英雄还怕被研究吗？“雪莉撇着嘴表示怀疑，却也不在揪着不放，“接下来是筑梦师教学时间~这就是我说的想象力要丰富，托尼。”她张开双手向托尼展示梦里的一切，“在梦里你就是主宰。所以，更大胆地去创造，突破日常思维，你怎么可能无法胜利？”

“你的意思是，”托尼思考了一会儿，“在这里我可以像你一样变出各种想要的东西，譬如说是……对空高射炮？”

“不是变，是造。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你只有足够了解它，才能成功再现它。”雪莉纠正道。

托尼明白了，“我猜这就是你不停进修各种学位的原因所在？”

托尼一点就透，雪莉但笑不语。

证实了这一点，托尼整个人显得跃跃欲试起来。

“哈哈，身为前军火商，我想我可以直接省去学位进修的步骤了，让我来思考一下……”

托尼的话音刚落，一架火箭高射炮凭空出现在两人身边的空地上。他乐得拍手叫绝，“Great！”

雪莉在一旁泼冷水道，“炮弹呢，托尼？”

“哈，对对对！”托尼跃跃欲试，对雪莉大笑起来，“你要谅解一个筑梦师新手的考虑不周。嘿，我还想要我的战甲！哦！数据流系统可以再建吗？我要贾维斯！”

“理论上来说当然没问题，只要你记住所有的数据。所有的再现原理都是一致的——了解、构成、使用。”雪莉答道。

“必须的！”

托尼握着的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没过多久，他的战甲出现了，头盔上的灯闪烁了一下，接着，一口优雅的英音从盔甲里传了出来。

“晚上好，先生，好久不见。”

托尼的眼眶不由得红起来，“……嘿！老贾！好久不见！”